南蛮娘心疼女儿,也觉得这事有点过分,便去找了圣姑青渊商量。
圣姑青渊听完,沉默了很久。她眼前又浮现出莫一兮那狼狈痛哭的样子,心中那根名为“恨意”的弦,似乎被什么东西轻轻拨动了一下,发出沉闷的声响。
“我知道了。”圣姑青渊最终只说了这四个字,声音听不出喜怒。
当夜,她再次悄然来到地宫。她没有现身,只是远远地看着那个被绑在椅子上、因疲惫和痛苦而昏睡过去的男人。月光透过高窗洒在他布满泪痕的脸上,显得格外苍凉。
圣姑青渊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她想起当年那个意气风发、潇洒不羁的酒剑仙,再看看眼前这个被绑着当教书匠、哭得像个孩子的阶下囚……时间,真是最残酷的东西。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没有惊动任何人。但第二天,当莫一兮醒来时,发现身上的绳索似乎松了一些,嘴里塞着的布团也不见了,旁边还放着一壶清水和一碟简单的点心。
莫一兮愣住了。他看着那壶水和点心,又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地宫,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他艰难地伸出手,拿起水壶,灌了几口。清凉的水滑过干涩的喉咙,也似乎稍稍滋润了他那颗干涸已久的心。
他依旧被囚禁,依旧要上课,依旧会在看到阿奴时泪流满面。但至少那壶水和点心,像一道微弱的光,穿透了黑暗,让他知道,在这冰冷的囚笼里,或许还有那么一丝微弱的、难以言说的牵挂?
苏小蕊的“奔月计划”在飞天工坊的一角悄然启动。与石杰人那充满蛮力的“魔改”不同,她的火箭图纸上,每一根管线的角度、每一块合金的配比、每一次灵力与热能的转化节点,都标注得精确到分毫。学徒们按照图纸熔炼“星髓钢”时,总会发现苏大人给的配方里,除了星辰铁,还混着些看似无关的铜矿与锡块——直到冷却后,金属表面浮现出天然的灵力导流纹路,才惊觉其中精妙。
“这是‘合金共生’之法。”苏小蕊在工坊课堂上讲解,指尖划过刚铸好的箭体外壳,“凡铁与灵矿按比例熔炼,无需刻符便能导灵,比单纯的符文阵更稳定。”她瞥向记录数据的学徒,“记好参数:铜锡占比三成,星髓铁七成,熔炼时需以温水灵力恒温六百八十度。”
课堂外,她给赵灵儿的“课后作业”也从未间断。那日在地宫,苏小蕊将一卷空白竹简推给她:“五行灵力之外,还有雷灵力。此力暴烈,却最易与金属共鸣,你女娲血脉能引天地灵气,正好试试解析其特性。”
赵灵儿指尖抚过竹简,想起石杰人《基础术法攻击要诀》里对雷咒的描述,突然明白了苏小蕊的用意。“此书不能流传民间?”
“百姓只需知五谷丰登,无需懂雷火如何燎原。”苏小蕊点头,“但你需要。这些是你未来班底的根基。”
赵灵儿握紧竹简,眼中燃起斗志。白日里,她在王宫处理政务愈发得心应手:刘晋元草拟的《商路通商策》让南诏与大唐的茶马贸易翻了倍;灵月宫主带来的仙灵岛草药图谱,被她与格物院的“草药培养法”结合,在各地建起药圃;连苏小蕊教的“成本核算”,都被她用在了水利工程上——原本要三个月完工的水渠,靠着精准调配人力与材料,竟提前半月通水。
“公主,石长老送来的《蛊毒改良策》,您看是否下发?”侍从递上卷宗。
赵灵儿翻开,见上面用格物术语标注着每种蛊虫的毒性阈值与解药配方,忍不住轻笑。圣姑的课果然没白开。“发下去,让各地巫医按此改良解毒丹,凡改良成功者,格物院给重奖。”
入夜后,王宫偏殿的烛火总要亮到深夜。赵灵儿伏在案前,竹简上已写满《元素基础理论及实践》的初稿。她将雷灵力的解析放在最后一章,字迹带着几分刚劲:“雷灵者,性烈如火,动若奔马,遇金则锐,遇水则弱……引此力需以静制动,如女娲补天之时,以柔承刚。”
写罢,她唤来姥姥:“这些内容,您替我去教格物院的亲卫营吧。”亲卫营是她暗中挑选的孤儿,由灵月宫主亲自训练,如今正好作为班底的种子。
姥姥接过竹简,见上面既有五行生克的古法,又有格物院的“灵力密度单位”,不禁咋舌:“公主这书,既像术法典籍,又像格物策论。”
“本就该如此。”赵灵儿起身,走到殿外望月。月光下,她周身泛起淡青色灵光,蛇尾悄然舒展,鳞片在月色中流转着温润的光泽。这些日子,她每晚都会运转女娲心法,将处理政务时吸纳的民望转化为修为,丹田内的灵力愈发醇厚,连引动天地灵气时,都能清晰感觉到雷灵力那跳跃的震颤。
“姥姥,明日让亲卫营试试按书上的法子练‘雷引术’。”她转身回殿,语气轻快,“就从最基础的‘引雷劈木’开始,记得记录每次引雷的灵力消耗与木材焦痕面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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