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拿命来!”
一声裹挟着滔天怒意的厉喝骤然炸响,只见天际间一道黑影疾掠而过,寒光乍现间,一杆银枪划破长空。
那是一名披头散发的年轻人,凌乱的发丝间露出一张因愤怒扭曲的脸。他手中长枪带着不死不休的决绝,直取国主咽喉要害。
凤希君凤目一凝,素手如电,在千钧一发之际稳稳擒住枪尖。她体内澎湃的源气奔涌而出,顺着精铁打造的枪身直贯而上——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那杆长枪竟硬生生从年轻人手中震脱,而他整个人更是被掀飞出去,重重砸在青石铺就的街心,激起一片尘土。
“怎么又是你这个活宝?”宗善抱臂而立,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意,眼中闪烁着戏谑的光芒,“傻瓜。”
伊蒙顿时涨红了脸,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气急败坏地跳脚道:“谁是傻瓜!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伊蒙是也!伊蒙才不是傻瓜!”他这一激动,那张本就滑稽的脸更显得生动非常。
细看之下,这伊蒙确实是个“妙人”:他右脸颊上赫然刻着一个龙飞凤舞的“傻”字,左脸上则工工整整刻了一个“瓜”字,两相映照,活脱脱就是块招牌。
“呜呜,我的小红马。”伊蒙突然悲从中来,声音里带着浓重的哭腔,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我的小红马被你你给害死了,暴君,你就让我捅一枪,就一枪好不好?我保证就捅一枪。”他抽抽搭搭地说着,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禄东祈先是一愣,继而仰天大笑,笑声中满是讥诮:“本王这一生遭遇的刺杀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但像你这般痴傻的刺客倒真是头一次遇见。”他强忍笑意,耐着性子解释道:“早跟你说过几百遍,你那小红马真不是本王杀的。”
“你骗人!”伊蒙气得直跺脚,把地面跺得咚咚作响,“我虽然脑子不灵光,但也没那么好骗!街坊邻居都说我的马是暴君杀的,茶楼说书的也天天讲你的恶行,那肯定就是你干的!”他固执地坚持着,活像个认死理的孩子。
禄东祈扶额长叹,只觉再跟这个一根筋的傻子争辩下去,自己怕不是也要被传染成傻子。他无奈摆摆手:“罢了罢了,就算是我杀的吧。这样,我赔你一百匹上好的骏马,如何?”
“一百匹?!”伊蒙闻言顿时瞪圆了眼睛,那张滑稽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你家有一百马啊?那……那得需要多大的马厩……”他掰着手指头数了数,恍然大悟道:“哦!你家是开马场的对不对?”
“对对对,我家就是开马场的。”禄东祈忍俊不禁,随口敷衍着,眼中闪过一丝促狭的光芒。
“你等等。”伊蒙突然严肃起来,手忙脚乱地解下背上的粗布包袱,小心翼翼地摊开——里面赫然躺着一匹已经碎裂的陶瓷小马,马身上的红漆斑驳脱落,显然有些年头了。
“小红马,小红马……”伊蒙轻声唤着,像在哄孩子似的,“你听见他说的话了吗?他虽然杀了你,但答应赔偿了,赔一百匹马,你觉得划算吗?”
说着,他竟然真的趴伏在地上,将耳朵紧紧贴着陶瓷马,眉头紧锁,一副认真聆听的模样。
片刻后,伊蒙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大声宣布:“伊蒙明白了!小红马说了,杀马之仇不共戴天!此仇不报非君子!”说完,他又小心翼翼地将陶瓷马包好,重新背在背上,还煞有介事地拍了拍包袱。
禄东祈看着这一幕,既觉好笑又感无奈:“伊蒙啊,这可不是你第一次刺杀本国主了。”
“啊?”伊蒙一脸茫然,挠了挠乱蓬蓬的头发,“不是第一次?那是第几次?”
“第三次了。”禄东祈回忆道,眼中闪过一抹玩味,“第一次你来行刺,本王在你右脸上刻了个‘傻’字;第二次你又来,本王又在你左脸上补了个‘瓜’字。”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哦!”伊蒙恍然大悟,随即满不在乎地挥挥手,“那有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才三次,还差得远呢!”
禄东祈闻言哈哈大笑,随手从指间褪下一枚流光溢彩的戒指,抛在地上。那戒指落地时竟发出金石之声。
“这个送你,就当是赔偿。”
伊蒙连连摇头:“我又不娶媳妇,要戒指做什么?我不要戒指,我只要我的小红马!”
“傻小子,”禄东祈意味深长地说,“戴上这枚源戒,你以后刺杀本国主就更容易了。”
“真的?”伊蒙眼睛一亮,忙不迭地捡起戒指往手指上套。戴好后,他迫不及待地抓起长枪,“嗖嗖”舞了几个枪花,顿感臂力大增,枪势如龙。
“哇!这戒指真神了!”
伊蒙欣喜若狂,竟朝禄东祈恭恭敬敬鞠了一躬:“多谢暴君赐宝!”直起身后,他又一本正经地补充道:“不过咱们先说好,虽然你对我很好,但仇我还是要报的。”
禄东祈不以为意地摆摆手:“随你。有了这枚源戒,你回去好生修炼几年,等武功大成了再来报仇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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