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心庵的日子清静如水,舒云几乎要沉醉于这片难得的安宁之中。
她打理着小院,读经习字,偶尔从福伯那里听闻外面产业悄然铺展的顺利消息,心中渐定。
只是偶尔夜深人静,想起宫中那个小小的人儿,心口才会泛起细细密密的思念和隐忧。
她深知李四儿绝非善罢甘休之人,却也未曾料到,对方的恶毒与疯狂,竟能到如此地步。
李四儿的“身孕”已近三月,原本平坦的小腹需得用软布层层缠绕才能勉强显出些弧度。
她越来越焦躁,这骗局眼看就要兜不住了!必须在“显怀”之前,找个万无一失的替罪羊,彻底了结此事,还要一石二鸟,将那个碍眼的正室彻底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她思来想去,将毒计落在了静心庵。那里人少清静,正是“意外”发生的好地方,而且舒云独居在此,孤立无援,正是栽赃陷害的绝佳对象!
这日,她精心算计着隆科多从衙门回府的时辰,提前便哭哭啼啼地说自己连日心绪不宁,梦见未出世的孩子啼哭不止,定是冲撞了什么,非要去庵里上香祈福,才得安心。
隆科多被她哭得心软,又关乎“子嗣”,自然无有不依,便吩咐备车,亲自陪她前往静心庵。
马车抵达庵堂时,已是午后。李四儿扶着腰,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倚着隆科多,娇声道:“爷,妾身想先去给菩萨上柱香,您在此处歇歇可好?妾身…还想单独和姐姐说几句体己话,往日是妾身不懂事,如今有了孩儿,也想求个家和万事兴…”
她这话说得极其漂亮,隆科多听了大为欣慰,只觉得爱妾终于懂事了,便点头允了,自在前殿喝茶等候。
李四儿眼中闪过一丝得计的阴笑,扶着丫鬟,一步步走向舒云所居的后院小院。
舒云正在院中晾晒刚洗好的经书,听闻脚步声,抬头便见李四儿一行人迤逦而来。
她心中顿时警铃大作,面上却不动声色,放下手中书卷,淡然道:“李姨娘怎么有空到此?”
李四儿挥退丫鬟,独自走进小院,目光四下扫视,脸上堆起假笑:“姐姐在这里倒是清闲。妹妹今日特来给菩萨上香,顺便…来看看姐姐。姐姐独自在此清修,爷心里其实也是挂念的…”
她一边说着不着边际的闲话,一边状似无意地靠近舒云,目光却像毒蛇般搜寻着最佳的下手位置。
舒云警惕地后退半步,与她保持距离,冷声道:“姨娘有心了。我在此一切安好,不劳挂念。姨娘身怀有孕,还是不宜久站,请回吧。”
“姐姐这是要赶我走?”李四儿脸色一变,忽然拔高声音,带着哭腔,“我知道姐姐一向不喜我,可我现在怀着爷的骨肉,姐姐就这般容不下吗?连门都不让我进?”
她边说边猛地向前一步,似乎要去抓舒云的手臂,实则脚下故意一绊,整个身体失控般地狠狠朝舒云撞去!
同时,她藏在袖中的手狠狠掐了自己大腿内侧一把,疼得顿时眼泪直流,口中发出凄厉的惨叫:“啊——!姐姐!你为何推我?!我的孩子——!”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舒云虽早有防备,疾步向后闪避,但李四儿是拼尽全力撞来,衣角还是被带了一下。只见李四儿重重摔倒在地,双手死死捂住腹部,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殷红的鲜血迅速从她裙下渗出,染红了青石板地面!
那血量之大,之触目惊心,仿佛是真正的流产!
“孩子!我的孩子!救命啊!姐姐你好狠的心啊!”李四儿瘫在血泊中,哭喊得撕心裂肺,声音传遍了寂静的后院。
前殿的隆科多听到这凄厉的惨叫和哭喊,魂飞魄散,猛地冲了过来!一进院门,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爱妾倒在血泊中,痛苦哀嚎,而舒云站在一旁,脸色苍白,衣角甚至沾上了几点血迹!
“四儿!”隆科多目眦欲裂,扑过去抱住李四儿,触手一片温热粘腻的鲜血,让他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爷!爷!我们的孩子…没了!是姐姐…她推我!她恨我有了您的骨肉,她要杀了我们的孩子啊!”李四儿死死抓住隆科多的衣襟,哭得气息奄奄,字字泣血,将恶毒的指控钉死在了舒云身上!
隆科多猛地抬头,赤红的眼睛如同暴怒的野兽,死死盯住舒云,所有的理智在那一刻被愤怒和“丧子之痛”彻底吞噬!
“毒妇!!!”他发出一声怒吼,猛地站起身,一步跨到舒云面前,在所有闻声赶来的尼姑和下人惊恐的目光中,抡起手臂,用尽全力狠狠地扇了下去!
“啪——!”
一声极其清脆响亮的耳光!
舒云根本来不及躲闪,或者说,她已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那满地的鲜血惊得怔住。
这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扇在她脸上,力道之大,让她眼前猛地一黑,耳边嗡嗡作响,整个人踉跄着向后摔去,重重撞在院中的梅树干上,脸颊瞬间红肿起来,嘴角渗出一丝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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