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军大营的“融洽”气氛并未持续太久。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汜水关方向便传来震天动地的战鼓声,如同洪荒巨兽的咆哮,煞气冲霄,惊得营中飞鸟绝迹,战马不安地嘶鸣。
“报——!”
一名哨骑连滚带爬地冲入中军大帐,脸色煞白,声音颤抖:
“禀盟主!汜水关守将华雄,率西凉铁骑在关外叫阵!已连斩我军王匡太守麾下方悦、乔瑁太守部将穆顺两员大将!此刻正在寨前耀武扬威!”
帐内诸侯闻言,尽皆失色。
方悦、穆顺并非无名之辈,皆是罡气境的好手,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接连被斩?
那华雄,竟凶悍至斯?
袁绍面色一沉,拍案而起:
“何人敢去迎战华雄,扬我军威?”
话音刚落,袁术身后转出一将,正是昨日欲对郭嘉动手的俞涉,他抱拳高声道:
“末将愿往!定斩华雄狗头,献于帐下!”
袁术得意地瞥了荀衍一眼,傲然道:
“吾有上将俞涉,烈火刀法已臻化境,斩华雄如探囊取物!”
袁绍点头:“准!”
俞涉领命,大步出帐,翻身上马,手提烈焰刀,引本部兵卒,气势汹汹杀出寨门。
帐内暂时恢复了平静,但一种不安的躁动在弥漫。
诸侯们看似镇定,实则都在暗自感应着寨门外的气息变化。
荀衍端坐不动,默默品茶。
郭嘉不知从哪又摸出个酒葫芦,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眼神微眯,似乎在看戏。
赵云侍立身后,气息沉静如水。
约莫一炷香后。
“报——!”
又一名哨骑连滚带爬闯入,声音带着哭腔,
“俞…俞涉将军与华雄战不三合,被…被华雄一刀劈于马下!”
“什么?!”
袁术猛地站起,脸色瞬间铁青,手中的玉杯捏得粉碎。
帐内一片哗然!
俞涉罡气境巅峰的修为,竟连三合都撑不住?
那华雄是何等怪物?
韩馥见状,深吸一口气,出列道:
“盟主勿忧!吾有上将潘凤,可斩华雄!”
那巨汉潘凤怒吼一声,声震帐瓦:
“末将请战!”
袁绍心中稍安,挥手道:
“潘将军小心!”
潘凤提起那柄门板般的巨斧,龙行虎步而出,沉重的脚步声仿佛让地面都在震动。
帐内气氛更加凝重。
这一次,时间更短。
几乎是潘凤刚出寨门不久,外面便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伴随着一声短促而凄厉的惨叫,以及西凉军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果然,片刻后,哨骑几乎是爬着进来的,面无人色:
“潘…潘凤将军…一合…仅一合!被华雄连人带斧…劈…劈成了两半!”
嘶——!
帐内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神勇境的潘凤!一合被斩?!
这华雄还是人吗?莫非是魔神转世?!
恐慌如同瘟疫般在诸侯之间蔓延。
一时间,帐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再无人敢请战。
袁绍脸色难看至极,目光扫过众人,却发现诸将皆低头避其目光。
连他麾下的颜良文丑此时恰被派往别处押运粮草,竟无可用之将!
“难道我十八路诸侯,数十万大军,竟无一人能敌华雄否?!”
袁绍捶案叹息,声音中已带上一丝绝望。
曹操面色凝重,关羽丹凤眼微睁,手已抚上青龙偃月刀,但被刘备以眼神制止。此刻出头,风险太大。
就在这死寂与尴尬之时。
一直安静看戏的荀衍,轻轻放下了茶杯。
清脆的碰撞声在落针可闻的大帐内显得格外清晰。
顿时,所有目光再次聚焦到他身上。
袁绍如同抓到救命稻草,急声道:
“文渊贤弟!你麾下猛将如云,可能…”
荀衍微微一笑,云淡风轻:
“区区华雄,何足道哉。”
他并未回头,只淡淡吩咐道:
“汉升。”
“末将在!”
一直如同隐形人般站在荀衍身后角落的黄忠,沉声应道,踏步而出。
众人这才注意到此人。
只见他年约四旬,面容古朴,气息沉凝如山岳,并未穿着耀眼铠甲,只是一身暗色劲装,背负一张造型古朴的巨大长弓,腰间悬着一壶特制的长箭。
看上去…平平无奇?甚至有些老气?他能行?
诸侯们心中疑虑更深。
袁术更是忍不住嗤笑出声:
“荀州牧莫非无人可用?竟派一老卒送死?”
荀衍却对袁术的嘲讽充耳不闻,只是顺手拿起面前酒案上刚刚斟满、尚且温烫的酒爵,递给黄忠,语气轻松:
“汉升,且饮了此杯热酒,再去不迟。”
黄忠看都没看那嚣张不可一世的华雄方向,只是对荀衍拱手,声音洪亮沉稳:
“主公,酒且斟下,末将去去便回!”
言罢,竟不接酒爵,豁然转身,大步流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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