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1月23日,星期日
天气:阴,积雪未化,天空是均匀的铅灰色,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梦记:
心炉锻意带来的现实波动,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其涟漪虽已平息,但那种意识与物质边界被轻易触动的感觉,却在我心中留下了深刻的烙印。我不再仅仅是一个梦境的行者,更成了一个能以自己的意念,在现实画布上留下细微划痕的“作者”。这份力量带来的不是喜悦,而是如履薄冰的审慎。
昨日一整天,我都在反复回味那瞬间的“失真感”和“银色裂痕”。笔记本建议的“极微小规模现实干预实验”是必要的,但我必须找到一种绝对安全、可控且不易引发连锁反应的方式。同时,对“往昔的废墟”中获取的那些骇人信息,我也无法置之不理。那把“钥匙”的前世今生,它与姑婆的关联,以及“静态观测者”的真正目的,都如同迷雾般笼罩着我。
今夜,我决定双管齐下。一方面,尝试进行第一次有意识的、最小规模的现实干预;另一方面,再次借助“规则编织笔”与“结构蓝图纸”的力量,不是修复,而是探查——探查姑婆留下的遗物中,是否隐藏着与那段毁灭历史相关的线索。
我首先将目标锁定在书桌上,那本最初记录这一切的、看似普通的笔记本。它是最初的“接口”,或许也承载着最多的秘密。我没有去触碰那些已写满字迹的内页,而是将注意力集中在笔记本那略显陈旧的深蓝色布质封面的一个极其微小的、几乎看不见的织线磨损点上。这个点微不足道,即使将其修复或改变,也绝不会对笔记本本身的结构或功能产生任何影响。这是一个完美的实验对象。
我端坐于书桌前,双手虚按在笔记本两侧,并未直接接触。意识沉静下来,首先进入“心象堡垒”,确认那经过初步锻打的钥匙处于稳定状态。然后,我极其小心地,从中剥离出一丝比发丝还要纤细的、融合了“根源”稳固与“时之沙”流转特性的能量流——我必须避免使用哪怕一丝一毫的“灾厄”力量。
将这缕微不可查的能量引导至指尖(意念的指尖),我将其聚焦于那个微小的织线磨损点。我的目的不是将其修复如初,而是尝试……微调其颜色,将其从原本因磨损而略显发白的颜色,加深一丝丝,使其更接近周围完好处布料的深蓝色。
这个过程要求的精神集中度和能量控制精度,远超之前的心炉锻意。我感觉自己像是在用意念操控一台纳米级的手术机器人,进行一项关乎宇宙存亡的手术——尽管目标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线头。
能量丝线缓缓触及那个磨损点。没有光芒,没有声响,但我能“感觉”到,那一小点区域的物质结构、光线反射特性,正在被我那融合了“根源”与“时之沙”的意念能量极其缓慢地、精细地重新“定义”。
成功了!
大约一分钟后,我收回能量。仔细看去,那个磨损点的颜色,确实比之前深邃了那么一点点,几乎无法用肉眼分辨,但在我的超常感知中,这种改变确凿无疑。现实,被我以意念,在最微不足道的层面,撬动了一丝丝。
然而,几乎在成功的同时,一种极其微弱但清晰的被注视感,如同冰冷的蛛丝,轻轻拂过我的后颈。是“静态观测者”!它对这种有意识的、哪怕再微小的规则层面干预,也立刻产生了反应!它的注视中没有赞许,没有警告,只有纯粹的、记录式的关注。仿佛在它的观测日志上,又为我添上了一条新的数据条目:“具备初步主动现实干预能力,精度:微观级。”
这感觉令人极度不适,但也印证了我的猜测:我的任何涉及规则层面的行动,都难逃它的法眼。
平复下心绪,我开始了第二项行动。我展开那卷暗黄的“结构蓝图纸”,将其与姑婆留下的那支“规则编织笔”并置。这一次,我没有试图去描绘或修复任何结构,而是将意念集中在关于“往昔的废墟”和信息碎片中的关键词——“源头几何体”、“壁垒破碎”、“它们”、“封印”。
我以笔虚触卷轴,引导其银光,不再是勾勒线条,而是如同进行一种概念性的检索查询。银色的纹路在卷轴上快速流转、组合,仿佛一个古老的搜索引擎正在处理我的请求。卷轴的光芒明灭不定,显示出这个过程负荷极大,对精神力的消耗甚至超过了之前修复小型裂痕。
渐渐地,一些模糊的、断续的影像和符号开始在卷轴上浮现:
· 影像一:并非清晰的画面,而是一种感觉——一种强烈的、熟悉的悲伤与决绝,与姑婆记忆印记中的情感底色高度吻合。这感觉指向的方位,正是老宅那间卧室,那面被我破解的记忆结界之墙!
· 影像二:一个极其复杂、不断变化的封印阵法结构图的一角,其能量运行方式与我已知的任何梦境实体或规则都不同,带着一种……排外性与紧急补救的仓促感。这阵法的核心能量特征,竟然与“灾厄之血”中蕴含的某种“警示”特质,有微弱的同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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