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百姓们就像疯了一样冲进粮铺,争抢着地上的麦子。刘平贵看着混乱的场面,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他知道,虎广志是故意羞辱他,可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他捡起地上的银元,狼狈地挤出人群,耳边还回荡着虎广志的笑声。
回到家,刘平贵把自己关在屋里,半天没出来。李玲玲和刘勇斌看着他阴沉的脸,也不敢多问。直到傍晚,刘平贵才从屋里出来,声音沙哑地说:“粮食没买着,虎广志……他要让花儿嫁给她。”
李玲玲一听,当场就哭了:“这可怎么办啊?花儿要是知道了,肯定受不了。”
刘勇斌攥紧了拳头,眼里满是怒火:“爹,咱们不能让姐姐嫁给那个坏蛋!我明天就去学堂跟老师说,让老师帮忙想想办法!”
“没用的。”刘平贵摇了摇头,“虎彪在平凉城一手遮天,谁能管得了他?咱们只能从长计议,先把眼前的日子熬过去。”
日子一天天过去,刘平贵家的野菜也快挖完了。刘勇斌的身体越来越差,上课的时候经常晕倒,学堂的老师也劝刘平贵,让孩子先在家休养。刘平贵看着儿子虚弱的样子,心里像压了块石头,却始终想不出办法。
转眼就到了五月初五,端午节。按照往年的规矩,家家户户都要包粽子、挂艾草,可今年的平凉城,却连一点节日的气氛都没有。这天也是刘平贵大女儿刘沐暖和曾天明结婚的日子。
刘沐暖和曾天明是在兰州上大学时认识的,两人相恋多年,原本打算毕业后就结婚。可去年战乱,两人回了平凉,婚事也一拖再拖。直到上个月,曾天明的父亲托人在外地买了两袋麦面,才算凑够了聘礼,两人决定在端午节这天简单办了婚事。
刘平贵一大早就在院子里忙活,王氏把家里唯一一块还算体面的布拿出来,给刘沐暖做了件新衣裳。刘沐暖坐在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眼里却没有多少喜悦。她知道家里的难处,也听说了虎广志的事,心里始终惦记着父亲和弟弟。
“姐,你今天真好看。”刘勇斌走到姐姐身边,手里拿着一朵从山上摘的野花,插在刘沐暖的头发上,“姐夫肯定会好好待你的。”
刘沐暖摸了摸弟弟的头,眼眶红了:“勇斌,以后姐姐不在家,你要好好照顾爹和娘,别让他们担心。要是虎广志再来找麻烦,你就来找我和天明。”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了架子车的声音。刘平贵赶紧迎出去,看见曾天明拉着一辆架子车,车上铺着一块红布,旁边站着曾天明的父亲,手里提着两袋麦面。
“平贵兄,让你久等了。”曾天明的父亲把麦面递给刘平贵,脸上带着歉意,“现在这世道,也没什么好东西,这点麦面,你别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刘平贵接过麦面,心里很是感动,“天明能娶沐暖,是我们家沐暖的福气。”
曾天明走到刘沐暖面前,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沐暖,委屈你了,没有敲锣打鼓,也没有鞭炮,就用一辆架子车接你回家。”
刘沐暖摇了摇头,笑着说:“我不委屈,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算没有这些,我也高兴。”
没有婚礼,没有宾客,只有一家人简单吃了顿用麦面做的面条,就算是办了婚事。饭后,曾天明拉着架子车,刘沐暖坐在车上,两人慢慢往曾家走。街上的百姓看着他们,眼神里有羡慕,也有同情。谁都知道,在这粮荒年月,能有两袋麦面当聘礼,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了。
刘平贵站在院门口,看着女儿远去的背影,心里既欣慰又愧疚。他知道,自己没能给女儿一个像样的婚礼,还让她担心家里的事。他攥紧了拳头,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想办法解决粮食问题,不能再让家人受苦。
回到屋里,刘平贵把那两袋麦面小心翼翼地藏在柜子里,只拿出一小把,准备晚上给王氏和刘勇斌做顿麦面粥。李玲玲看着他,叹了口气:“他爹,你也别太着急了,沐暖嫁过去了,好歹有口饭吃。咱们再想想办法,总能熬过去的。”
刘平贵点了点头,却没说话。他知道,熬过去谈何容易?虎广志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要是他再来找刘花的麻烦,该怎么办?而且家里的粮食也只够吃几天,过了这几天,又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刘平贵心里一紧,以为是虎广志来了,赶紧拿起墙角的锄头,走到门口问:“谁啊?”
“平贵兄,是我,老李。”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是刘平贵以前做布料生意时认识的朋友李建国。
刘平贵松了口气,打开门,看见李建国背着一个布包,神色匆匆地站在门口。
“建国兄,你怎么来了?”刘平贵把李建国让进屋里,“快坐,我给你倒碗水。”
李建国摆摆手,从布包里拿出一个小布袋,递给刘平贵:“平贵兄,我听说你家粮食紧张,这是我家省下来的一点玉米面,你拿着应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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