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何却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他眼中精光一闪,瞬间明白了赵政的深意——隐藏自身,规避风险,同时将刘邦推向前台,利用其市井背景吸引更多底层豪杰,而实权,依旧牢牢掌握在“军师”手中!高明!他立刻上前一步,对着台下,也对着犹在愣神的刘邦,郑重拱手,声音清晰地说道:
“萧何,愿奉刘公为首!”
这一声,打破了寂静。
曹参虽然还没完全想通,但他对赵政已是无条件的信服,见萧何都表态了,他也把心一横,瓮声瓮气地吼道:“俺…俺也听赵吏掾的!奉刘公为首!”
周勃、樊哙、夏侯婴这些与刘邦交好,或者说本就是刘邦圈子里的人,此刻更是喜出望外!自己大哥当了沛公,他们岂不是水涨船高?
“奉沛公!”樊哙嗓门最大,激动得满脸通红。
“奉沛公!”周勃、夏侯婴等人也纷纷高声应和。
台下的兵卒们,大多对刘邦印象不坏,觉得他没架子,而且这次“抵御流寇”好像他也出了力(虽然他们不知道具体出了什么力),见几位大人都表态了,也跟着呼喊起来:
“奉沛公!”
“奉沛公!”
声浪逐渐汇聚,最终如同潮水般席卷了整个校场。王陵等乡老见状,也只好顺势而为,微微躬身表示认同。
此刻的刘邦,仿佛被这从天而降的巨大馅饼砸晕了。他站在台下,听着山呼海啸般的“奉沛公”,看着台上赵政平静的目光、萧何郑重的拱手、曹参虽然别扭但坚定的表态,还有台下兄弟们激动狂喜的脸庞……他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脸颊发烫,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俺…俺刘季…这就成沛公了?沛县之主?’他感觉像在做梦,偷偷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嘶——真疼!不是梦!
狂喜、激动、难以置信、还有一丝骤然压上肩头的惶恐,各种情绪在他脸上交织,使得他的表情异常丰富,时而咧嘴傻笑,时而紧张地咽唾沫,时而又努力想摆出一点“主公”的威严,却显得更加滑稽。
他终于反应过来,不能光站着傻乐。他深吸了好几口气,努力平复咚咚直跳的心脏,然后手脚并用地爬上了木台——动作略显狼狈,差点绊倒,引来台下又一阵善意的哄笑。
站到台中央,面对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和无数道目光,刘邦只觉得嗓子发干。他清了清嗓子,想学赵政那样说几句沉稳有力的话,可一开口,还是那股子熟悉的市井味儿:
“呃…这个…那个…”他挠了挠头,引得众人发笑,“俺…俺刘季…何德何能啊……”这话倒是带着几分真实的惶恐。
“都是诸位兄弟抬爱!尤其是赵…赵先生!萧功曹!曹将军!”他朝着赵政三人的方向连连拱手,姿态放得极低,“俺是个粗人,没啥大本事,就会结交朋友,跑跑腿……”
他越说越顺,那股子混不吝的劲儿又上来了,用力一拍胸脯,发出“嘭”的一声,大声道:“不过!既然诸位兄弟信得过俺,推举俺做这个沛公!那俺就把话撂这儿!以后,咱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谁特么敢来欺负咱们沛县,就先问问俺刘季和俺们沛县的兄弟们答不答应!”
这话虽然粗俗,却带着一种江湖草莽特有的真诚与热血,瞬间点燃了台下许多兵卒和低级军官的情绪。
“答应!”
“跟着沛公!”
台下吼声震天。
刘邦看着这场面,心里乐开了花,但还没忘了正事。他忽然转过身,面向赵政,收敛了脸上的嬉笑,郑重地、甚至是带着一丝恳求地,深深一揖:
“赵先生!俺刘季知道自己斤两!这沛县离不开您!俺恳请您,屈就军师将军之位!总揽军政大事!凡有决断,皆由军师定夺!诸位,以为如何?”他最后一句是朝着台下喊的。
“请赵先生为军师将军!”
“总揽军政!”
萧何、曹参等人立刻附和,台下也是一片拥护之声。所有人都清楚,真正的定海神针,是谁。
赵政看着深深作揖的刘邦,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波动。他略作沉吟,便坦然受之,微微颔首:“既蒙沛公与诸位不弃,政,敢不从命。”
至此,沛县新的权力格局,尘埃落定。刘邦为沛公,名义上的最高领袖;赵政为军师将军,实际上的掌控者;萧何、曹参等人各司其职。
阳光彻底铺满了校场,将每个人的脸庞都照得亮堂起来。一个新的时代,在沛县,以一种出人意料却又合乎情理的方式,开始了。刘邦志得意满,却又深知根基所在;赵政隐于幕后,执掌乾坤;而台下欢呼的军民,则在这乱世之中,看到了一缕属于沛县自己的、微弱却坚定的希望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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