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宝则充分发挥了他“人形土拨鼠”的潜质。他利用自己恢复的寒冰之力,小心翼翼地在外墙关键部位加固了一层光滑坚硬的冰壳,既能抵御风雪侵蚀,也能增加一定的防御力(虽然面对冰之王那种存在毫无意义,但聊胜于无)。更多时候,他像个经验丰富的猎人,在影蛇划定的安全范围内,仔细搜索着每一处雪堆、每一丛枯死的灌木。他的运气不算太好,只找到几只冻僵的、体型不大的啮齿类动物,还有一处被积雪掩埋了大半的鸟窝,里面空空如也,只有几根羽毛。但每一次微小的收获,都能让整个石屋的气氛为之一振。
林薇则默默地承担起了“后勤部长”的工作。她将影蛇猎到的冻肉(大多是小型变异兽,肉质坚韧且带着一股难以去除的腥臊寒气)切成极薄的片,在火堆旁耐心地烤干,做成更易保存的肉干。她用融化的雪水反复清洗仅剩的几块布条,保持基本的卫生。她还用找到的柔韧草茎,尝试着编织简陋的绳子和网,希望能派上用场。她的动作细致而专注,为这冰冷的庇护所增添了几分生活的烟火气。
影蛇依旧是那根绷紧的弦。他如同不知疲倦的幽灵,在石屋周围无声地巡逻警戒。他的脚印很快被新雪覆盖,仿佛从未出现过。他的感官敏锐地捕捉着森林深处每一丝异常的声响——是枯枝被积雪压断?还是某种东西在厚厚的雪层下蠕动?他带回来的信息总是简短而关键:“西面,三百米,雪下有东西移动,小型,非人,已避开。”“南面,冰晶废墟有异常能量残留波动,微弱,在消散。”他的存在,是众人心中最大的安全保障。
而苏晴,则是这个小小生态系统的核心稳定器。她巅峰状态的生命能量,如同无形的暖流,持续地滋养着萧凌,也悄然抚慰着其他人连日紧绷的神经和积累的疲惫。她指尖偶尔闪过的柔和白芒,能快速愈合唐宝加固房屋时不小心被冰棱划破的小伤口,也能驱散黄浩长时间研究日记带来的精神倦怠。她的感知更是如同一张无形的生命之网,覆盖着石屋周围,警惕着任何带着恶意的生命波动靠近。
休整带来了难得的喘息,也带来了交流的契机。
某个风雪稍缓的下午,众人围坐在火堆旁,分享着最后一点珍贵的肉干碎屑煮成的、寡淡却温暖的肉汤。
“哎,我说,”唐宝捧着破碗,呼噜噜喝了一大口热汤,满足地叹了口气,打破了沉默,“你们说……格里高利大叔,他最后……后悔吗?”他的目光瞟向地窖入口的方向。
气氛瞬间有些凝滞。
黄浩推了推眼镜,声音低沉:“日记最后几页……很混乱。有恐惧,有疯狂,有对‘热量’的极度渴望,但……好像也有一丝解脱?他知道自己快不行了,点燃了那堆火,更像是一种……仪式?或者……是给后来者留下的警示?”他叹了口气,“很难说后不后悔。在这种鬼地方,活着本身就是一种巨大的折磨和勇气。”
“他是个了不起的人。”苏晴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晰,“能在这种绝境下独自坚持那么久,记录下这么多关键信息。没有他的日记,我们可能……”她没有说下去,但所有人都明白后果。
“我们应该……让他入土为安。”一直沉默的林薇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坚定的温柔,“他帮了我们,不能让他一直……在那里。”她指的是地窖里格里高利冻僵的遗体。
这个提议让所有人都沉默了一下。在这朝不保夕的末世,埋葬逝者似乎是一种奢侈。但此刻,在这短暂的喘息中,这个念头却显得如此自然和必要。
“对!”唐宝第一个响应,放下碗,用力抹了把嘴,“咱不能忘恩负义!得让大叔体面地走!”
黄浩也点了点头:“是该这样。找个地方吧。”
影蛇没有发表意见,但当众人起身时,他无声地走到了门口,承担起警戒的任务。
地点选在石屋后方一处相对开阔、背风的小坡上。冻土坚硬如铁,挖掘极其困难。唐宝和黄浩轮流用找到的、相对结实的石块和粗木棍,一点一点地凿开冻结的土层。汗水很快浸透了他们单薄的衣衫,又在刺骨的寒风中迅速结冰,但他们咬着牙,没有停手。
萧凌也强撑着虚弱的身体走了出来,默默地站在一旁。苏晴和林薇则在一旁收集相对干净的积雪。
过程漫长而艰难。当那个浅坑终于挖好,众人合力将格里高利那裹着残破毯子、早已冻得僵硬的遗体小心翼翼地抬出来时,气氛肃穆而沉重。寒风卷起地上的雪沫,打着旋儿,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没有棺椁,没有仪式。遗体被轻轻放入冰冷的浅坑。黄浩将格里高利那本陪伴他到生命尽头的日记本,郑重地放在了他的胸前。
“大叔,走好。”黄浩低声说,声音有些哽咽,“你的日记……救了我们。我们会……活下去的。”
唐宝红着眼圈,用力往坑里填着冻土块和积雪:“大叔,你放心去吧!这鬼地方困不住我们!等开春了,我们肯定能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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