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上前拥抱安抚林晓,怎奈苏宁也呆若木鸡一般瘫坐在歪脖柳树下。
空灵道长所说的每一句话都震撼着她的心。
按空灵道长的说法,如果她能了却和我的前世的情缘,是能够和林昊幸福一生的。
也就是说,她想要和师兄白头到老,必须先和我完成……。
但师兄能接受这样的命运的安排吗?
举手顿足间,我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处置眼前的僵局。
还是师兄最后把妹妹搂在了怀里。
“晓,别哭了。哭坏了身体,对肚子里的宝宝不好。我还等着当舅舅呢!”
苦涩的笑容里带着对命运安排的无奈。
师兄的目光从林晓的脸上转向我,悲伤的表情里带着些许释怀,既然无法抗命,那也只能认命。
从小在道观长大的师兄,在空灵道长的教导下有了顾全大局的胸怀。
他的表情充分表达出宁可牺牲自己,也要成全我的大业的决然。
“海洋!”
师兄把我也搂进了怀里,我顺势把林晓抱住。
“晓晓,对不起。我们今生今世永不分离。无论命运如何作弄我们,你是我唯一的最爱!”
不知道听到此话的苏宁此刻的心情如何,我又有些不忍伤害了她对我的一片真心,便也把苏宁拉了过来。
黎明的鸡叫从崖下传了过来,四个紧紧拥抱的身体才从泪眼婆娑中醒来。
远处青云观的晨钟照例敲响,可今天的节奏和往常的大不一样。
钟声的间隙里传递着某种沉闷。
师兄大吃一惊,极目向青云观方向眺望。
“坏了!”
未等话音落下,他的身体已经腾空而起。
我只好一手一个揽住林晓和苏宁的腰,紧随师兄飞上了树梢。
青云洞外,青青的草地,星星点点的各色山花铺满整个洞口。
青云观在家的所有的弟子整齐地候在东门外。
“大师兄!师父他……,他羽化升仙了。”
其中一个较为年长的道童满眼含泪,泣不成声。
师兄双腿一软,差点跪下。
放下苏宁和林晓,我扶着师兄快步走到洞内。
狼皮褥子一如既往的干净整洁,换了一身崭新道袍的空灵道长闭目颔首盘腿打坐在石台上。
用手在空灵道长的鼻息一试,已经气息全无。
空灵道长面容安详地盘腿而坐,手打无量,仿佛进入了修行的无我境界。
空灵道长的身下,压着两个牛皮纸的信封。
显然是留给我和师兄的临终偈语。
正想打开信封,道童用手压住了我的手指。
“师父遗言,等办完他的后事再打开。”
黎明的第一束阳光射进洞门,把石台前供奉的桃木剑的影子投射在黄土地上。
剑身浮现的云篆形成一行飘忽的文字:
莫执皮相障,须破因果墙。灵蛇助神力,渡劫宝平安。
一阵晨风吹进,剑穗缠绕的褪色红绳上,残留着林晓幼年所系平安结的纹路,暗示我们与苏宁、林晓四角关系的本质是「替身劫」。
林晓的出现和后来的劫难,都在冥冥之中有了定数。注定了她必须替白蟒经受这一切!
师兄含泪把桃木剑拿起,紧紧地攥在手里,手指划过剑刃,竟然带出了《南华经》的韵律。
我们同时陷入长达十二息的通感幻境:
空灵道长的残魂立于太极图的鱼眼位置,脚下星轨交织成当前困局——
苏宁体内微弱的的白蟒精魄、林晓腹中带着蛇族印记的胎儿,还有叶婉晴和安思瑶两条小灵蛇在地下努力探寻奇妙的身姿,如一帧帧动态的画面在我的脑海交替。
他的道袍化作漫天流萤,在我们掌心分别凝成不同信物:
给我的是一枚残缺玉珏,缺口处正好契合苏宁灵蛇珠的弧度;
师兄手里的则是刻着《女青鬼律》的桃木令。
很显然,空灵道长已经指明了我和师兄的归宿。
我的体内日渐丰盈的蛇族灵气,注定了我的后半生必须沿着当下的轨迹,继续完成我未尽的事业。
而师兄则背负上了道门传承,继续在暗处做我的有力后盾。
看来师父想要师兄重返道门,远离世间凡尘的情劫。
师兄看着手中的桃木令,眼神复杂又坚定。
对于师兄来说,重返道门,或许真的是一种解脱。
「阴鱼含阳珠,阳鱼吐阴炁,失衡则天地翻覆。」
残魂游荡在青云洞的四壁。魂魄所过之处,在洞壁刻下对我和师兄的最后嘱托:
“此劫凶险,唯有你二人相互扶持,顺应天命,方可化解。”
洞内阴阳交流,洞外风和日丽。
师父的羽化遗蜕渐渐失去光泽,我和师兄双膝下跪,对着空灵道长的遗蜕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我们深知,从此失去了一位亦师亦父的长辈,今后的路需要我们自己去走。
悲伤的哭声从洞门传出,洞外的道童齐刷刷跪倒了一片。
一直站在洞外的苏宁和林晓闯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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