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玄色床幔隔绝了外界的光线与声响,将一方天地围拢成只属于两个人的、氤氲着未散尽情潮与暖香的私密空间。
沉水香的余韵早已被更浓烈的、属于情事的气息所覆盖——那是汗水的微咸、情动的甜腻,以及萧彻身上龙涎香被体温烘烤后愈发醇厚的味道,交织着沈言身上那如同冷泉般的独特体香,形成一种令人沉醉的、蚀骨销魂的暖昧。
意识如同沉在温暖粘稠的蜜糖里,挣扎着,一点点浮上水面。
沈言缓缓睁开眼,视线先是模糊,继而渐渐清晰。映入眼帘的,是玄色锦缎床幔上繁复的暗金龙纹,在透过厚重帘幔缝隙渗入的、极其微弱的光线下,流淌着低调奢华的微光。身体的感觉如同潮水般汹涌回笼,瞬间盖过了初醒的朦胧。
痛。
酸。
软。
浑身上下,从最隐秘的地方开始,蔓延到腰肢、双腿,甚至手臂和肩颈,都叫嚣着一种被过度使用、甚至是被“拆解重组”后的极度疲惫与不适。尤其是腰,仿佛被巨石碾过,又酸又胀,几乎感觉不到属于它自己的力量。双腿更是软得不听使唤,稍微动一下,便牵扯到深处隐秘的酸痛,让他忍不住轻轻抽了一口气。
他艰难地、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脖颈,侧过脸。
一张放大的、沉睡的俊颜近在咫尺。
萧彻。
他侧躺着,一只手臂占有性地环在沈言的腰上,沉甸甸的,带着不容忽视的热度。
平日里威严冷峻的帝王,此刻褪去了所有棱角与防备,睡颜沉静,甚至带着一丝罕见的、近乎孩子气的满足。
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小片阴影,鼻梁挺直,薄唇微微抿着,唇角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餍足弧度。
沈言的目光贪婪地描摹着这张脸,昨夜所有的紧张、无措、甚至是被贯穿时的痛楚和灭顶般的欢愉,都随着这晨光中的凝视,化作了心底一片柔软的暖意。
他无声地笑了起来,嘴角弯起一个温柔的弧度。
能这样看着他,真好。能活着,能在他怀里醒来,真好。
他想抬起手,轻轻碰一碰那近在咫尺的、让他心动的眉眼。
然而,仅仅是微微抬起手臂的动作,就牵扯到酸痛的腰背和肩膀,让他忍不住蹙眉,发出一声极其轻微、带着点沙哑气音的抽气声:“嘶……”
这细微的声响,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
环在他腰上的手臂瞬间收紧!萧彻几乎是立刻就睁开了眼睛。
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眸子,在初醒的瞬间带着一丝凌厉的警觉,但看清怀里的人时,那点凌厉瞬间如冰雪消融,化作了浓得化不开的关切与紧张。
“清晏?!”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低沉沙哑,却无比清晰,“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他猛地坐起身,动作间,盖在身上的薄被滑落,露出精壮的上半身。
沈言的目光不可避免地落在了那片蜜色的肌肤上——宽厚的胸膛,紧实的腹肌线条……然而此刻,那堪称完美的躯体上,却布满了触目惊心的痕迹!深深浅浅的抓痕,从肩头一路蔓延到后背,甚至还有几个清晰的、泛着青紫的咬痕,嚣张地印在锁骨下方和胸肌上。
昨夜那些意乱情迷、失控沉沦的画面瞬间涌入脑海,沈言的脸“腾”地一下红了个彻底,连耳朵尖都烧了起来。
萧彻却浑然不觉自己此刻的“惨状”,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沈言身上。
见谢清晏只是红着脸看着他,不发出任何声音,眼神里似乎还带着点委屈和控诉,萧彻的心瞬间揪紧。
他立刻俯身,温热的大手小心翼翼地抚上沈言的额头、脸颊,确认没有发热,才稍稍松了口气。
“是……弄疼你了?”萧彻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愧疚和心疼,目光扫过沈言脖颈间自己留下的、同样不容忽视的暧昧红痕,昨夜那些失控的片段也在他脑中回放。
他记得自己是如何被那身“祸水”彻底点燃,记得沈言生涩却热情的回应,更记得在极致的欢愉中,怀中人那无声的颤抖和偶尔因承受不住而绷紧的脚趾,甚至在他背上留下抓痕时那带着哭腔的呜咽气音……他确实……要得太凶,太不知节制了。
尤其是在确认了谢清晏的心意,听到了那无声却重于千钧的“我愿意”之后,积压已久的渴望如同开闸的洪水,彻底将他淹没。
沈言看着他眼中的自责,感受着他指尖传来的小心翼翼的温度,心里的那点委屈瞬间被更汹涌的暖流取代。
他摇摇头,想比划说自己没事,只是有点累。
然而,刚想撑着身体坐起来一点,腰腹间那股强烈的酸软无力感再次袭来,让他身体一软,又倒了回去,眉头紧紧皱起,脸上也露出了真实的痛楚神色。
“别动!”萧彻立刻按住他,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朕知道了。” 他眼底的心疼几乎要溢出来,“是朕不好……太过了……” 他伸手,温热的手掌覆在谢清晏酸软得厉害的腰肢上,力道适中地缓缓揉按起来,试图缓解那份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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