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乾元殿内洒下斑驳的光影。
沈言只穿着素白的寝衣,正对着殿内那面巨大的西洋水银镜蹙眉细看。
镜中人容颜昳丽,眉目如画,只是那纤巧精致的锁骨上方,赫然印着几点暧昧的、尚未完全褪去的红痕,在白皙的肌肤上显得格外惹眼。
“萧彻这个……大尾巴狼!”沈言对着镜子,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咬牙切齿地嘟囔,脸颊却不受控制地飞起两朵红云,“每次都……那么用力!说了多少次了别留这么明显的印子!这要多少粉才能遮住啊!今天还想穿那件新做的立领襦裙呢!”他越想越气,指尖轻轻碰了碰那微热的印记,又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
身后正为他梳理长发的阿萦,从镜子里看到自家娘娘这副又羞又恼、对着锁骨“兴师问罪”的模样,忍不住抿唇低笑起来。
沈言从镜子里瞥见阿萦偷笑,更是羞窘,回头嗔了她一眼:“阿萦!你还笑!”
在整个宫里只有阿萦有特权,可以叫沈言为“娘娘”,毕竟让叫公子阿萦改不过来了,索性沈言就允许只有阿萦可唤他为“娘娘”。
阿萦连忙敛了笑意,手上动作不停,熟练地将一缕乌发挽起,柔声道:“娘娘息怒,陛下也是……情难自禁。”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况且,这印记……其实也挺好看的。” 说完自己脸也微微红了。
“好看什么呀!”沈言郁闷地叹气,认命地拿起旁边妆台上的脂粉盒,“只能多盖几层了……”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内侍恭敬的通传声:“启禀宸君,齐王殿下求见。”
沈言动作一顿,眼睛亮了亮。
萧纪来了?他立刻放下脂粉盒,也顾不上锁骨上的“罪证”了,扬声吩咐:“快请齐王殿下进来!” 语气带着明显的雀跃,方才的郁闷瞬间被抛到九霄云外。
萧纪一身月白云纹锦袍,更衬得长身玉立,英姿勃发。
他走进殿内,对着沈言行礼,姿态洒脱:“臣弟萧纪,拜见皇嫂。”
沈言扯了扯嘴角,他对“皇嫂”这称呼真是难受啊难受,沈言甩甩头。
“快免礼,快坐!”沈言热情地招呼,指了指旁边的软榻,“阿萦,去把咱们小厨房新做的那些‘小零嘴’端来,就是昨天做的那些小饼干和蛋挞,再沏壶花果茶来!”他转头对萧纪笑道,“殿下尝尝,都是我们新琢磨出来的花样。”
萧纪依言坐下,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沈言。
对方只穿着寝衣,领口微敞,那几处新鲜的印记……嗯,看来皇兄昨晚是回来了,而且“战况”似乎颇为激烈?他眼底掠过一丝了然的笑意,面上却不动声色。
阿萦很快端来了一个精致的双层漆盒,打开盖子,里面是烤得金黄喷香、形状小巧可爱的黄油曲奇饼干和酥皮蛋挞,配着一壶散发着花果清香的温茶。
“皇嫂这宫里,新奇玩意儿总是不断。”萧纪捻起一块曲奇放入口中,酥脆香甜,奶香浓郁,赞道,“味道极好。”
沈言自己也拿了个蛋挞小口吃着,笑眯眯地说:“闲着也是闲着嘛。殿下今日怎么有空单独过来?”
萧纪喝了口花果茶,清甜的滋味在舌尖蔓延。
他看着眼前这位容貌绝艳、性格却与谢清晏清冷气质截然不同的“皇嫂”,心中一直萦绕的疑问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其实……臣弟一直有些好奇。”
“好奇什么?”沈言歪了歪头,一脸天真。
“好奇皇兄他……”萧纪斟酌了一下措辞,眼神带着探究,“为何对皇嫂如此……执着?臣弟是知道的,皇兄他性子深沉内敛,心思难测。可唯独对皇嫂您,那份心意,几乎是……不加掩饰,炽热得惊人。”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真诚的困惑,“皇嫂儿时便入宫,臣弟那时年幼,所知不多。皇兄他……似乎从那时起,就对您格外不同?”
沈言没想到萧纪会问这个,他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脸颊又有点发热。
他想起萧彻提起过的那些往事,那些深藏于帝王心底、关于一个小小身影的执念。
他放下蛋挞,捧起温热的茶杯,眼神变得有些悠远和柔软,乖乖地解释道:“其实……也没什么特别惊天动地的事。就是……很小很小的时候,第一次跟着家里长辈进宫赴宴。宫里规矩多,大人们都在说话,我…觉得无聊,就偷偷溜了出去。”
沈言的声音轻轻的,带着回忆的暖意:“那时候宫里好大,我就到处闲逛。然后……就在一个很偏僻、没什么人的冷宫角落里,看到了陛下……那时候他一个人坐在廊下,周围黑漆漆的,看着……好孤单。”
萧纪静静地听着,脑海中仿佛能勾勒出那个画面:年幼的、不受重视的皇子,独自在冷清的角落,与周遭的繁华格格不入。
“我……我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就跑了过去。”沈言笑了笑,带着点孩子气的不好意思,“我身上正好揣着一块出门前乳娘塞给我的点心。我就……就把那块点心递给他了。我还记得他当时的样子,很惊讶地看着我,眼睛在黑暗里亮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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