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深处藏暗刃 星枢前路再逢阻
墟市的夜色,是无数阴影与诡光的混合体。张简背着昏迷的秦骁,李娥抱着两个孩子,牵着小丫,一行人如同惊弓之鸟,穿梭在狭窄、肮脏、弥漫着不明气味的巷道中,躲避着可能存在的眼线,朝着黑衣少年所指的“废弃净化厂”方向潜行。
那少年留下的信息太过简短,动机不明,是陷阱的可能性并非没有。但破釜旅店已暴露,墟市对他们而言危机四伏,那阴鸷文士随时可能卷土重来,他们别无选择,只能赌一把。
根据那张简易地图的指引,废弃净化厂位于墟市的西北角,那是一片被标记为“重度污染,危险勿近”的区域。越靠近那里,周围的建筑愈发破败,行人几乎绝迹,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股刺鼻的、混合着化学试剂和某种腐败物质的怪味,连灵气都变得稀薄而紊乱。
最终,他们在一片由锈蚀的巨型金属管道、坍塌的混凝土墙壁和破碎的玻璃构成的废墟前停下了脚步。一座早已停止运转、如同巨兽残骸般的工厂轮廓隐没在深沉的黑暗里,只有几盏残存的、接触不良的警示灯,在发出忽明忽灭的惨淡红光,如同垂死的眼睛。
地图上标注的入口,是一个半埋在地下、被扭曲铁皮遮挡的通风管道口。
“是这里吗?”李娥看着那黑黢黢、仿佛能吞噬一切的管道口,声音带着一丝不安。怀中的小鱼儿似乎也感受到了环境的压抑,不安地扭动了一下。无尘则依旧沉寂。
张简点了点头,将秦骁小心地放在一块相对干净的石板上,神识仔细探查着四周。除了令人不适的污染气息和死寂,并未发现明显的埋伏或禁制。
“我先进去看看。”张简低声道,示意李娥带着孩子留在原地戒备。他深吸一口气,猫着腰,钻进了那狭窄的通风管道。
管道内充斥着厚厚的灰尘和不明污垢,空气污浊。他屏住呼吸,凭借神识在黑暗中艰难前行了约十数丈,前方出现了一丝微光。
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巨大的、空旷的圆形大厅。大厅顶部已经部分坍塌,露出灰蒙蒙的墟市天空,冰冷的星光和远处诡异的光污染混合着洒落下来。大厅中央,堆积着如山的废弃金属零件和破损的玻璃容器,而在大厅的另一端,靠近墙壁的地方,一点微弱的篝火正在燃烧。
篝火旁,坐着那个黑衣少年。
他依旧保持着那副冰冷的姿态,正用那柄幽蓝短刃,慢条斯理地削着一块不知名的肉干,对张简的到来似乎毫无察觉,又或者说毫不在意。
张简确认大厅内没有其他埋伏后,才退回管道,将李娥和孩子们接了进来,又将昏迷的秦骁背了进来。
看到张简一家和重伤的秦骁,少年只是抬了抬眼皮,目光在秦骁残破的银甲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又低下头,继续对付他的肉干。
“小兄弟,多谢指点。”张简再次抱拳,“不知此处可安全?我们能在此停留多久?”
少年头也不抬,声音平淡:“暂时安全。能留到你们决定下一步,或者……被找到。”
他的话总是言简意赅,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冷静。
张简不再多问,当务之急是让秦骁苏醒,并弄清楚这少年的目的。他将秦骁平放在篝火旁干燥的地方,持续以浩然气助其疗伤。李娥也带着孩子们在稍远些的地方坐下休息,小丫依偎在母亲身边,大眼睛好奇又警惕地偷偷打量着那个冷漠的少年。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在丹药和张简的帮助下,秦骁发出一声低沉的呻吟,缓缓睁开了眼睛。
“令主……”他看到张简,挣扎着想坐起来。
“别动,你伤得很重。”张简按住他。
秦骁这才注意到周围的环境和那个篝火旁的黑衣少年,他脸色一变,手本能地摸向腰间,却摸了个空,他的战刀早已在之前的战斗中损毁。
“是他带我们来的。”张简解释道,“也是他之前出手,重创了那个文士。”
秦骁闻言,看向少年的目光中少了几分敌意,但警惕依旧。“影蚀之力……阁下是影盟的人?”他沉声问道,显然对那诡异的攻击方式心有余悸。
少年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起冰冷的眸子看向秦骁,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淡淡道:“影盟,巡天鉴,守秘人……如今在这墟市,有区别吗?”
他这话意味深长,让张简和秦骁都皱起了眉头。
“小兄弟,你之前说‘各取所需’,不知是何意?你需要我们做什么?”张简直接问出了核心问题。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少年出手相助,必有所图。
少年将最后一块肉干塞进嘴里,慢慢咀嚼咽下,然后用短刃指了指秦骁:“他,巡天鉴庚字破阵营校尉,应该知道‘星尘沙’吧?”
秦骁脸色微变:“星尘沙?那是炼制高阶破魔箭的核心材料,属于战略管制物资,你问这个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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