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的水流越来越缓,寒气却如针般刺透骨缝。
幽蓝的河面上,凝固的音纹不再是细碎的冰屑,而是化作半透明的冰晶雕塑——有的像蜷缩的人影,有的像断裂的琴弦,甚至有展翅欲飞的鸟形声纹,却被永恒的死寂定格在扑击的瞬间。阿石的共生焰在身前燃成一道光墙,焰光掠过冰雕时,能隐约听见里面传来微弱的“咔嗒”声,像是被冻结的声音在挣扎。
“这些是被寂音海吞噬的生灵声纹。”灵音的古琴弦上凝着薄霜,她指尖划过琴弦,清越的琴音在暗河中荡开,那些冰雕竟微微震颤,表面的冰晶剥落些许,露出里面淡金色的原生声纹残片,【它们还没完全消散,只是被寒气锁住了。】
“小心!”星落的引星盘突然发出急促的嗡鸣,银蓝光束指向左侧的冰雕群。只见那些人形冰雕突然睁开空洞的眼窝,冰晶组成的手臂猛地抬起,无数尖锐的冰棱从河面刺出,直扑众人!冰棱上缠绕着漆黑的死寂声纹,所过之处,连共生焰的光墙都泛起了白霜。
“是‘冰缚声骸’!”天机子展开创世契约,契约上的文字瞬间变得冰寒刺骨,【死寂凝形,缚音为骸,触之则声灭】。他指尖急点,创世文化作一道淡金光网挡在前方,冰棱撞在光网上,发出刺耳的碎裂声,却有更多冰棱从四面八方涌来,将他们困在河道中央。
阿石的影刃带着焰光横扫,金红色的焰浪撞碎前排冰棱,却被冰棱上的死寂声纹抵消了大半力量,焰光明显黯淡下来:“它们在吸收火焰的声纹!”他手臂上的冰痕又深了几分,刚才被寂音寒气冻伤的地方开始发麻,“这样下去焰光撑不了多久!”
阿绣将禅心舍利举过头顶,金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落在冰缚声骸上。那些冰雕接触到金光的瞬间,动作明显迟滞,眼窝中的空洞竟泛起一丝迷茫,像是被压制的神智在苏醒:“舍利能安抚它们的残识!灵音,用清尘曲引原生声纹!”
灵音立刻拨动琴弦,这一次的琴音不再是防御,而是带着安抚的暖意,顺着金光渗入冰雕体内。淡金色的原生声纹残片在冰雕中亮起,与琴音产生共鸣,冰缚声骸的攻击节奏渐渐紊乱,有的甚至停下动作,冰晶表面渗出融化的水珠。
“就是现在!”阿月的世界种根须突然从河底窜出,绿色本源力如藤蔓般缠绕住最近的几具冰雕,根须上的原生声纹与冰雕内的残片呼应,竟硬生生从冰雕中剥离出几块淡金色的声纹碎片,“它们的核心是原生声纹残片!毁掉残片就能打散冰骸!”
阿石立刻调转影刃,焰光凝聚成一点,精准地刺向一具冰雕的胸口——那里正是原生声纹残片最密集的地方。“噗”的一声轻响,焰光穿透冰晶,残片在焰中化作星屑消散,整具冰雕瞬间崩解,化作一地碎冰。
众人立刻效仿,星落引动星轨之力,银蓝光束如箭般射向冰雕残片;天机子的创世文缠绕住冰骸,限制它们的动作;了尘的舍利金光持续安抚,让更多原生声纹残片显露踪迹。冰缚声骸的数量虽多,但失去核心残片后便会溃散,河道中的冰棱渐渐减少,幽蓝的水面重新恢复平静,只留下漂浮的碎冰和散落的声纹星屑。
阿石喘着粗气,甩了甩冻得发麻的手臂:“这才到暗河中段,就这么棘手……”
“前面更危险。”阿绣的星图纹路在眼底流转,她望着暗河深处,那里的河面不再是幽蓝,而是化作一片漆黑,连共生焰的光芒都无法穿透,“我能感觉到强烈的‘声寂’——所有声音到了那里,都会彻底消失。”
天机子的创世契约突然飘向那片漆黑水域,契约边缘与黑水接触的瞬间,竟被冻上了一层白霜,上面的文字变得模糊不清:“是‘寂音断层’,河水在这里会完全冻结声纹,连原生声纹都无法传递。我们必须闭气屏息,靠本源力护住声纹,才能穿过去。”
众人立刻调整状态,灵音将古琴抱在怀里,用音纹在琴身裹上一层护罩;阿月让世界种根须缠绕住每个人的手腕,通过本源力传递生机;了尘将禅心舍利的金光分到众人身上,形成薄薄的金色护膜;阿石的共生焰缩成紧贴掌心的小火苗,减少声纹消耗;阿绣则闭上双眼,让星图纹与共鸣核碎片的声纹同步,保持心神稳定。
天机子率先踏入寂音断层,身影刚没入黑水,就像被墨汁吞噬,连一丝涟漪都没激起。众人紧随其后,踏入黑水的瞬间,周围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了——听不到水流声,听不到呼吸声,甚至连自己的心跳声都被彻底冻结。只有手腕上世界种的根须传来微弱的暖意,证明彼此还在身边。
黑暗中,阿绣全靠星图纹的指引前行。她能“看”到周围漂浮着无数被冻结的声纹,像黑色的星辰在缓慢旋转,偶尔有几道撞上金光护膜,发出无声的碎裂。突然,她感觉到左侧传来一股强烈的拉扯力,星图纹剧烈闪烁——是阿石!他掌心的共生焰不知何时黯淡下去,正被一股漆黑的声流往断层深处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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