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像境里的风是冷的,裹着蚀砂的腥气,刮得苏隙的衣角猎猎作响。她站在枯萎的砂兰谷中央,双砂晶的银芒撑着一层半透明的光罩,将漫上来的蚀砂毒挡在外面——可光罩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她掌心的砂力像被无形的黑洞吸着,每多撑一刻,指尖的麻木就重一分。
“娘……”苏隙的声音有些发颤,她望着眼前倒在地上的“林砂幻影”,心像被攥住。这幻影太真了,连母亲鬓角的碎发、指尖因常年制药留下的薄茧都清晰可见,幻影正伸着手,像是要抓住什么:“隙隙,别管我,走……”
“我不走。”苏隙咬着牙,银芒又亮了些,“娘,你说过爱比恨有力量,我现在信了——我不仅要守住砂兰谷,还要带你‘走出去’,看真正的砂兰花。”
话音刚落,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轻响,是清砂草叶片摩擦的声音。苏隙回头,看见霜砂的幻影站在古碑残片旁,护心砂的红光在她掌心微弱地跳动:“苏隙,镜像境的核心不在蚀砂毒,在‘未竟的执念’——你看。”
霜砂抬手,红光指向远处的祭坛,那里正映出一幕幕碎片:初代砂母封印蚀砂王时,回头望异源族男子的最后一眼;石砚师傅挡在异源族孩子身前,嘴角挂着血却笑着说“别怕”;蚀砂将被源界长老拦住时,眼底藏不住的焦急……这些碎片像走马灯一样转着,最后都聚在苏隙的光罩上,让本就薄弱的光罩又裂了道细纹。
“这些执念不是要伤害你,是在等一个‘答案’。”霜砂的幻影走近,红光轻轻碰了碰苏隙的银砂链,“初代砂母等‘和平的兑现’,石砚师傅等‘孩子的安全’,蚀砂将等‘误解的解开’——你要做的不是硬抗,是告诉他们,他们的等,没有白费。”
苏隙猛地一怔,双砂晶的光芒顿了顿。她想起古碑上的清砂草,想起源界和异源族孩子一起追蝴蝶的笑声,想起阿泽、子墨、砂落落在外头坚守的模样——这些不就是那些执念最好的“答案”吗?
她深吸一口气,收回撑着光罩的部分砂力,转而将双砂晶举过头顶。银芒与金芒交织,化作一道光柱,直冲镜像境的天空:“初代砂母!石砚师傅!蚀砂将!你们看——”
光柱里映出砂兰谷的真实景象:守谷长老带着异源族族人,正用砂力加固祭坛的净化阵;阿泽的护心砂红光裹着本源晶,子墨的心核残片在旁辅助,金光与红光缠成一股;砂落落领着孩子们,把刚编好的清砂草“和平结”挂在祭坛的石柱上,淡绿的草结在风里轻轻晃着;更远些的时砂阁遗址,源界的砂力者和异源族族人正一起修缮房屋,炊烟从临时搭起的灶台里飘出来,裹着饭菜的香气。
“你们的心愿,都实现了!”苏隙的声音在镜像境里回荡,光柱里的景象越来越清晰,“源界和异源族成了一家人,孩子们能安全地在砂兰谷长大,砂兰花年年都开——你们不用再等了!”
天空中的执念碎片突然亮了,像被光柱唤醒的星辰。初代砂母的碎片化作一道白光,落在苏隙的双砂晶上,留下淡淡的“砂母印记”;石砚师傅的碎片变成一片清砂草叶,贴在光罩的裂缝上,竟让裂缝慢慢愈合;蚀砂将的碎片则化作一缕暖风,吹散了周围的蚀砂毒——镜境内的腥气渐渐淡了,枯萎的砂兰花根部,竟冒出了嫩绿色的芽。
“苏隙!”霜砂的幻影笑了,红光与银芒交织,“你找到‘和解’的真正意义了——不是忘了过去,是让过去的执念,变成现在的力量。”
可就在这时,镜像境的天空突然暗了下来,西方传来刺耳的裂响。苏隙抬头,看见一道黑紫的裂缝正从天边蔓延过来,里面滚着比之前更浓的蚀砂毒——是镜像境的“执念核心”被惊动了,它不想被“和解”,要拖着整个镜像境坠入彻底的黑暗。
“光罩撑不住了!”苏隙的双砂晶开始发烫,她能感觉到,镜像境的空间正在坍塌,“怎么办?”
“用砂母印记。”霜砂的幻影突然变得透明,她将护心砂的红光全渡给苏隙,“初代砂母的印记能连通外界的砂母本源,你只要引动印记,就能让外界的同伴感知到你的位置——他们会帮你打破镜像境的壁垒!”
苏隙没多想,指尖抚过双砂晶上的砂母印记。印记瞬间亮起,一道金光直冲天际,穿透镜像境的云层,落在外界的砂母祭坛上——祭坛中央的透明本源晶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与金光完美契合。
“是苏隙的砂力!”阿泽猛地抬头,护心砂的红光与本源晶的金光缠在一起,“她在给我们引路!”
子墨立刻握紧心核残片,将砂力全注入本源晶:“砂落落,通知长老,让所有源界和异源族的砂力者集中到祭坛!我们要借两族的砂力,打开镜像境的通道!”
砂落落转身就跑,源砂白光在她身后拉出一道残影。守谷长老听到消息,立刻吹响了异源族的“砂哨”,清脆的哨声传遍砂兰谷——正在修缮时砂阁的族人放下工具,正在采摘清砂草的族人收起篮子,连孩子们都捧着自己编的和平结,往祭坛的方向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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