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课程,阳光透过玻璃窗,在课桌上投下明亮的光斑。廖奎端坐在教室里,耳边是老师讲解牲畜传染病防治的声音,但心思却有一半飘向了远方,飘向了那个即将到来的“惊喜”。
谢薇通过系统空间传递的纸条,字数不多,却在他心里投下了一块巨石,激起层层涟漪。
【奎,今日归家,与父母言明。若顺利,明日或可予你一惊喜。静候佳音。薇。】
“惊喜”……会是什么呢?廖奎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粗糙的笔记本边缘。是父母态度的进一步软化?还是……他不敢深想那个最期盼的可能。经历了这场风波,他更加珍惜与谢薇之间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也更深切地体会到名正言顺的重要性。那种被流言中伤、百口莫辩的滋味,他不想再让谢薇承受,哪怕一丝一毫。
他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拉回课堂,但“惊喜”两个字,如同在他心湖里游弋的鱼儿,时不时就冒出来,搅动一池春水。他只能更加专注地盯着黑板,试图用繁复的知识压下内心的雀跃与期待。
军区大院,谢家。
晚饭的气氛比往常要凝重一些。餐桌上摆着简单的两菜一汤,萧雅姿没什么胃口,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碗里的米饭。谢广安则坐得笔直,沉默地吃着,眉头习惯性地微蹙着,仿佛在思考什么重要的问题。
谢薇知道,摊牌的时刻到了。她深吸一口气,放下筷子,声音清晰而平静地开口:“爸,妈,农科院那边关于廖奎的调查,今天有最终结果了。”
萧雅姿立刻抬起头,谢广安咀嚼的动作也慢了下来,目光投向女儿。
“院里的广播已经通报了,”谢薇继续说道,语气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查清楚了,是那个叫陈思远的技术员因为个人私怨,故意污蔑廖奎。所谓的‘生活作风问题’,完全是子虚乌有,组织上已经还了廖奎清白。那个陈思远,也被开除公职,遣送回原籍监督劳动了。”
她说完,静静地看着父母,观察着他们的反应。
萧雅姿明显地松了口气,一直紧绷的肩膀松弛下来,低声念叨:“我就说嘛……看着不像那种人……查清楚了就好,查清楚了就好。”她虽然一直反对,但本质上并非不明事理的人,听到廖奎是被冤枉的,心里那块石头也落了地,同时对廖奎难免生出了一丝同情——好好的一个青年,差点就被毁了。
谢广安没有立即说话,他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沉吟了片刻,才沉声道:“嗯,组织上调查清楚了就好。这说明廖奎这个同志,在原则性问题上,还是过得硬的。”
他的肯定,虽然依旧带着领导的腔调,但相比于之前坚决反对的态度,已经是天壤之别。这场风波,无形中成了对廖奎人品的一次严峻考验,而他交出的答卷,是满分。
客厅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墙上挂钟滴答作响。
谢薇知道,时机到了。她握了握放在膝上的手,指尖微微用力,再次开口,声音比刚才更低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爸,妈,既然廖奎的清白已经证实了,之前那些流言也就不攻自破了。我想……我想跟你们商量个事。”
萧雅姿和谢广安的目光再次聚焦在她身上,带着询问。
谢薇迎接着父母的目光,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又坚定:“我和廖奎……我们处对象也有一段时间了,彼此是认真的。以前因为……因为一些原因,还有他家庭成分的问题,没敢跟家里明说。现在,他的能力得到了认可(指模拟考试第二名),人品也经过了考验。我想……是不是可以,把我们处对象的事情,公开了?至少,在咱们家和熟悉的人面前,不用再藏着掖着了。”
她说出了酝酿已久的话,心脏在胸腔里砰砰直跳。公开,意味着获得父母的正式认可,意味着他们的关系可以从“地下”走到“阳光下”,意味着他们可以像其他正常的情侣一样,大大方方地交往,不必再担心流言蜚语的目光。
萧雅姿的脸色瞬间变得复杂起来,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目光下意识地瞟向自己的丈夫。公开处对象?这可不是小事!尤其是在他们这样的家庭,女儿和一个成分不好、出身乡下的学员处对象,传出去……
谢广安放下了茶杯,发出轻微的磕碰声。他身体微微后靠,靠在椅背上,一双锐利的眼睛深深地看着女儿。他没有立刻反对,也没有同意,只是沉默着,那沉默仿佛有千斤重,压在谢薇的心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客厅里的空气几乎凝滞。
谢广安的脑海中,思绪翻腾。他想起女儿这段时间的变化,想起她劈柴时那倔强而独立的身影,想起她和妻子那次在柴垛旁的对话,更想起他和妻子私下里那个心照不宣的判断——女儿恐怕早就和那个廖奎,发生了实质性的关系。“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
这个认知,像一根无形的绳索,捆住了他作为父亲和军人强硬的手脚。继续强硬反对?且不说女儿那执拗的性子会不会听从,万一逼急了,两个年轻人做出更出格的事情,或者女儿铁了心跟廖奎走,那谢家的脸面才真是丢尽了!之前陈思远闹出的举报风波,虽然查清了,但也给女儿的名声带来了一些影响,若是再有什么闲言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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