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盖着红印的介绍信,光明正大地离开了第七农场的管辖范围,廖奎却没有立刻踏上通往向阳红农场的那条被积雪半掩的主路。他站在岔路口,寒风卷着雪沫扑打在他脸上,目光却锐利地投向了另一个方向——西面,那片被冰雪覆盖、山峦起伏的区域。
时间有限,只有三天。他必须将这宝贵的时间利用到极致。明面上的“调研”需要完成,这是掩护,不能留下破绽。但真正的重头戏,是寻找机会,再次接近父母所在的西山劳改队。
他没有犹豫,选择了一条与主路岔开、更为偏僻难行的小径,一头扎进了路旁茂密却光秃的林地之中。
一进入山林,环境陡然变得复杂起来。深及大腿的积雪严重阻碍了行进速度,每迈出一步都需要耗费巨大的体力。枯枝被积雪压断,不时发出“咔嚓”的脆响,在寂静的林间传出老远。寒风在这里似乎更加肆虐,穿透厚重的棉衣,带走身体宝贵的热量。
廖奎深吸一口气,调整着自己的状态。【初级环境隐匿术(被动)】悄然生效,他并没有感觉到自己“消失”,但行走间,他会下意识地借助树干、岩石等自然掩体,脚步放得极轻,呼吸也调整得绵长而细微,整个人仿佛与这片冰封雪覆的山林气息隐隐融为一体。这并非隐身,而是降低自身与环境的“违和感”,大幅减少被偶然闯入者或远处巡逻队一眼锁定的概率。
他从系统空间中取出那两块【夜行伪装布(雪地迷彩)】,将其中一块粗糙地披在背包和肩背上,另一块则简单系在腿部,尽可能打破自身明显的人形轮廓。白色的迷彩布在雪地环境中提供了极佳的背景色掩护。
他一边艰难前行,一边不断对照着脑海中那幅黑龙江省精细地图,以及父亲谢广安当夜透露的信息——西山以东,林中溪涧,废弃捕兽洞。他需要找到一个既能安全藏匿物资,又相对容易让父母方面发现或到达的地点。
行进变得异常缓慢而谨慎。他时刻保持着【平行世界特种兵基础技能】中的潜伏与侦察意识,耳朵捕捉着风中传来的任何异常声响,眼睛锐利地扫视着四周,不放过任何可能的人迹或危险征兆。
有几次,他隐约听到了远处传来的、模糊的号子声和金属撞击岩石的声响,方向正是西边。那是劳改队劳作的声音。这声音像鞭子一样抽在他的心上,让他更加迫切,却也让他更加警惕。他立刻停止前进,利用地形和伪装彻底隐藏起来,直到那声音渐渐远去或消失。
山林中的跋涉是对意志和体力的双重考验。汗水浸湿了内里的衣衫,却又在低温下迅速变得冰凉。他不得不偶尔停下来,进入空间片刻,喝一口热水,啃一小块士力架补充能量,让几乎冻僵的手脚恢复知觉,然后又立刻回到现实,继续在冰雪中跋涉。
他绕了一个大圈,从第七农场的东侧出发,迂回向西北方向,意图从东山溪涧一带,也就是父亲提到的那片区域,悄然接近西山的外围。这条路远比直接前往向阳红农场要漫长和危险得多。
中午时分,他找到一处背风的巨石凹陷处,短暂休息。啃着冰冷的窝窝头,就着雪水咽下,他摊开地图,再次确认自己的位置和行进方向。按照这个速度,今天下午晚些时候,应该能抵达东山溪涧附近。
他必须在天黑前找到那个捕兽洞,完成物资的初步藏匿,然后才能考虑下一步——是继续寻找与父母接触的机会,还是必须先赶往向阳红农场,开始明面上的“调研”工作。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刻都显得弥足珍贵。廖奎收起地图,重新背好行囊,目光坚定地望向西北方向那片更加茂密、地势也更显崎岖的山林。
迂回,潜行,接近目标。在这片人迹罕至的冰天雪地里,一场与时间、与环境、也与无处不在的风险赛跑的隐秘行动,正在悄然进行。廖奎的身影,如同一个白色的幽灵,在雪林中执着地移动着,向着那个承载着希望与风险的目标,一步步艰难却坚定地靠近。
历经数小时在深雪与密林间的艰难跋涉,汗水与寒气交替侵袭着身体,廖奎的体力消耗巨大,但精神却始终高度紧绷。他凭借地图的指引、父亲描述的地形特征,以及【基础植物辨识】带来的对环境细微差别的敏锐感知,终于在午后时分,抵达了那片位于西山东侧、地势相对低洼的溪涧区域。
冬季的溪涧早已断流,被厚厚的冰雪覆盖,只有几处巨大的、裸露的黑色岩石,如同巨兽的脊背,突兀地耸立在雪原之上。两岸是茂密的、落光了叶子的灌木丛和桦树林,枝桠上挂满了冰凌。
廖奎伏在一处雪坡后,仔细打量着这片区域。寒风穿过光秃的枝干,发出尖锐的呼啸。他屏息凝神,运用【谛听术(被动)】仔细分辨着风中的声音——除了自然的风声和偶尔的积雪坠落声,并无人类活动的迹象。
他的目光最终锁定在溪涧北侧一处被大量枯藤和积雪半掩的山壁底部。那里似乎有一个不自然的凹陷。他耐心地观察了将近半个小时,确认绝对安全后,才如同雪狐般悄无声息地移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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