穰县城外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尽,胜利的狂喜却已转化为有条不紊的善后与整备。在县令王涵千恩万谢的挽留和百姓箪食壶浆的犒劳中,刘擎与林凡并未过多停留。他们深知,真正的战场,已然从血肉横飞的城外,转移到了暗流涌动的宛城。
留下高顺率领部分士卒协助穰县清点战果、收押俘虏、安抚地方,刘擎与林凡带着周卓、徐凡以及二百名最精锐的仪仗护卫,押解着贼酋张闿的首级、缴获的众多黄巾军旗帜(包括那面被砍倒的“张”字帅旗),以及少量重要的俘虏和文书证据,启程返回宛城。
队伍行进的速度不快,却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胜利之师特有的磅礴气势。沿途所过村镇,百姓纷纷涌出道路两旁,争相目睹这支创造了奇迹的军队的风采。刘擎仁德、林凡多智、周卓勇猛、高顺严明的名声,如同长了翅膀般飞速传播。
徐庶,这位不请自来的谋士,也骑着马,默不作声地跟在队伍中段,那双锐利的眼睛不时打量着军容严整的士卒,观察着刘擎与林凡的言行,仿佛在评估着什么。林凡几次试图与他深谈,他都只是淡然应对,语带机锋,显然仍在观察和考验。
数日后,宛城那高大的城墙已然在望。
与离去时的紧张压抑截然不同,此时的宛城外,竟是旌旗招展,人头攒动!
离城尚有数里,便见一队盔明甲亮的郡兵仪仗驰来,为首一名军官滚鞍下马,对着刘擎恭敬行礼:“奉太守大人、常侍大人钧旨!特来迎接刘司马、林校尉凯旋!常侍大人与太守大人已在北门外恭候多时!”
使者与太守竟亲自出城相迎?!
这可是极高的礼遇!众人心中皆是一震,旋即涌起自豪。刘擎与林凡对视一眼,心中明了,这场胜利的价值,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大。
队伍加快速度。越是靠近北门,气氛便越是热烈。道路两旁站满了维持秩序的郡兵和看热闹的百姓,欢呼声、议论声不绝于耳。
终于,北门外的空地上,黑压压地站满了宛城的文武官员、豪强士绅。为首的,正是面带矜持微笑的朝廷天使李常侍,以及神色复杂、却不得不强装笑颜的太守。郡丞曹寅、兵曹掾赵玹等人也站在前排,脸色苍白,眼神躲闪,如同吞了苍蝇般难受。
看到刘擎林凡的队伍出现,尤其是看到那杆被高高挑起、血迹已干的张闿首级,以及那些被拖在地上的、破烂不堪的黄巾军旗帜,人群中爆发出巨大的欢呼!
李常侍眼睛一亮,竟主动上前几步。
刘擎、林凡连忙下马,快步上前,躬身行礼:“末将刘擎(林凡),参见常侍大人,太守大人!幸不辱命,已破穰县之贼,斩获贼酋首级在此!”
“好!好!好!”李常侍抚掌大笑,声音尖利却透着真正的喜悦,“伯安!林校尉!真乃国之栋梁,陛下之福也!以寡击众,旬日之内便解穰县之围,斩将夺旗,扬我天威!此等大功,咱家必当具表上奏,为二位将军,及所有有功将士,向陛下请功!”
他亲自扶起刘擎,又对林凡点了点头,态度亲切无比。这番做派,无疑是在向所有人宣告:刘擎林凡,已是他李常侍,乃至其背后十常侍集团看重的人!
太守也只得挤出笑容,上前说了几句褒奖的场面话,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瞟向面如死灰的曹寅。
当晚,太守府张灯结彩,大摆筵席,名为庆功,实则是宛城乃至整个南郡权力格局洗牌后的一次公开亮相。
宴会的气氛与上次截然不同。丝竹之声依旧悦耳,歌舞依旧曼妙,但参与者的心态已然天差地别。上一次,刘擎林凡是被审视、被刁难的“闯入者”;而这一次,他们是当之无愧的主角,是挽狂澜于既倒的英雄。
李常侍高居主位,笑容满面,频频举杯。太守陪坐一旁,言笑之间,已带了几分对刘擎的尊重甚至讨好。
各级官员、豪强名士们纷纷上前敬酒,言辞恳切,赞誉之词溢于言表,再无人敢提及什么“虚报战功”、“出身不明”、“与民争利”。现实版的“成王败寇”在此刻演绎得淋漓尽致。许多上次冷眼旁观甚至暗中使绊子的官员,此刻都换上了最热情的笑脸,仿佛一直都是刘擎的坚定支持者。
曹寅、赵玹等人如坐针毡,勉强应付着,却无人问津,仿佛成了宴席上的透明人,偶尔投来的目光中充满了嫉恨、恐惧以及一丝绝望。他们知道,经此一役,刘擎林凡在郡中的地位已无可动摇,甚至得到了朝廷天使的背书,他们的好日子,恐怕到头了。
酒过三巡,李常侍放下酒杯,清了清嗓子。全场顿时安静下来,知道重头戏来了。
“刘司马,林校尉,”李常侍声音不高,却足以让每个人听清,“此番二位立下如此赫赫战功,按朝廷法度,理当重赏。咱家离京之前,张常侍(张让)曾有言,对于真正忠于王事、能堪大任的才俊,朝廷绝不吝啬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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