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高顺所预料,纪灵军的锐气在惨重的伤亡和僵持不下的战局中逐渐消磨。士兵们的脸上开始出现疲惫、恐惧和茫然。军官们的催促和呵斥变得声嘶力竭,甚至开始动用督战队砍杀退缩的士卒,但这反而加剧了军中的压抑和不满情绪。
纪灵本人亲临前线督战,脸色铁青,眼神中充满了焦躁和暴戾。他不断催促着部队进攻,甚至将自己的亲卫队都填了进去,但依旧无法彻底突破张勋的防线。张勋像是发了疯一样,亲自挥刀在第一线砍杀,鼓舞着士气,其部队也知无退路,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
夕阳开始西斜,将黑风隘染上一层更加凄艳的血色。
时机到了!
宛城东门轰然洞开!
林凡并未亲自出城,他需坐镇中枢,统筹全局。出击的大将是高顺和周卓!
高顺率领一千五百名养精蓄锐已久的精锐(其中核心仍是八百陷阵营),作为突击主力。周卓则率领一千郡国兵及自愿参战的青壮,负责侧翼掩护和扩大战果。
“将士们!”刘擎站在城门下,做最后的动员,“逆贼纪灵,势穷力孤!破敌在此一举!扬我汉威,建功立业,就在今朝!出发!”
“杀!杀!杀!”积蓄了许久战意的将士们发出震天的怒吼,在高顺和周卓的率领下,如同出闸的猛虎,浩浩荡荡冲出宛城,直扑黑风隘战场!
他们的出现,瞬间改变了战场的格局!
纪灵军久攻黑风隘不下,师老兵疲,士气低落,突然遭到来自侧后方生力军的猛烈突击,顿时阵脚大乱!
“援军!是宛城援军!”
“我们被夹击了!快跑啊!”
恐慌如同瘟疫般在纪灵军中蔓延!许多部队瞬间崩溃,士兵们丢盔弃甲,四散奔逃!军官们试图弹压,却根本无法阻止这雪崩般的溃败!
高顺一马当先,陷阵营如同烧红的尖刀切入黄油,所向披靡!他们的目标明确——直插纪灵的中军帅旗所在!
周卓则率军在外围冲杀,分割、包围、歼灭溃散的纪灵残兵。
黑风隘内的张勋军,看到援军终于到来,并且如此凶猛,顿时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士气大振!张勋趁机下令反击,从隘口内冲杀而出!
纪灵军彻底陷入了腹背受敌、全面崩溃的绝境!
“顶住!给我顶住!”纪灵在中军旗下,声嘶力竭地吼叫着,但任凭他如何呼喊,甚至亲手砍翻了几名逃兵,也无法挽回败局。他身边的亲卫越战越少,阵线不断被压缩。
眼看败局已定,纪灵眼中闪过绝望和不甘,最终长叹一声,在亲卫的死命保护下,砍倒帅旗,换上普通小兵衣甲,混杂在溃兵之中,向着东北方向仓皇逃窜。
主帅一逃,纪灵军最后的抵抗意志也彻底瓦解,变成了漫山遍野的溃逃。
宛城与张勋联军乘胜追击,斩获无数!
当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夜幕降临之时,黑风隘周围的战斗基本结束。
广阔的战场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残破的旗帜、丢弃的兵甲随处可见,无声地诉说着这场大战的惨烈。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浓重血腥味和硝烟味。
火把被点燃,宛城军和张勋军开始在战场上打扫战场,收拢俘虏,救治己方伤员。
高顺和周卓率军与张勋在一处稍高的坡地上会师。
张勋此刻已是浑身浴血,甲胄破损,显得十分狼狈,但脸上却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兴奋和一种难以掩饰的得意。他看着高顺和周卓,尤其是看到高顺身后那支即便经过大战依旧军容严整、煞气逼人的陷阵营,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忌惮。
“高将军!周将军!多谢二位及时来援!若非如此,张某今日恐怕便要葬身于此了!”张勋拱手道,语气颇为热络。
高顺面无表情,只是微微颔首:“张将军深明大义,弃暗投明,助我军大破纪灵,此乃大功一件。”他的语气平淡,听不出太多情绪。
周卓则冷哼一声,似乎对张勋并无太多好感,但还是抱了抱拳,算是回礼。
张勋干笑两声,目光闪烁:“不知林军师和刘太守……”
“军师与主公已在宛城内备下薄酒,为张将军庆功。”高顺打断他,“请张将军收拾部众,随我等入城吧。此地战场清扫之事,交由部下即可。”
张勋闻言,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入宛城?这岂不是成了瓮中之鳖?但此刻他兵力折损严重,又刚刚与纪灵彻底撕破脸,除了依附宛城,似乎已无他路可走。
“哈哈,好!好!恭敬不如从命!”张勋很快掩饰住疑虑,大笑应承下来。
就在双方将领虚与委蛇之际,林凡在徐庶和少量护卫的陪同下,也来到了战场边缘。他没有靠近那胜利会师的场景,而是默默行走在尸山血海之间,面色沉静,目光扫过那些倒毙在地、形态各异的尸体,有纪灵军的,有张勋军的,也有少数宛城军的。
战争的残酷,无论胜败,都同样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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