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将至,天地间却无半分清爽之意,唯有那沉甸甸的、浸透了魔气的阴霾,压得人喘不过气。斥候带回的诡异信息与那块绘有“囚星”图案的染血布片,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临时营地的高层心中漾开层层不安的涟漪。那图案,那临死前的呓语,无不指向长安城内远超预想的诡谲与凶险。
吕布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虽勇悍,却也非全然无智,斥候的惨状和那蕴含不祥意味的图案,让他意识到了此行绝非简单的攻城掠地。“黑色的山”、“会动的影子”、“锁链”、还有那被囚禁的“光”……这些碎片化的信息拼凑出的,是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未知领域。
“先生,高顺,今日探查,务必小心。”吕布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若事不可为,即刻撤回,再从长计议。”他虽渴望建功,但也深知保存实力的重要,尤其是林凡和高顺这等不可或缺的力量。
林凡与高顺皆肃然领命。
晨曦的微光艰难地穿透云层,却无法驱散弥漫在空气中的阴冷。林凡经过一夜的紧急恢复,精神力与星辉节点虽未完全充盈,但已堪一用。他换上了一身便于行动的深色劲装,将那柄明堂短剑贴身藏好。手背上的印记依旧传来清晰的悸动,仿佛在催促着他,去接近那被囚禁的“光”。
高顺也已准备就绪,他点了两百名最精锐的陷阵营士兵,这些士兵眼神冰冷,气息沉凝,周身缭绕的血色煞气比昨日更加凝练,显然已调整至最佳状态。张辽则率领五百狼骑,在后方三里处列阵,随时准备接应。
一行人离开临时营地,向着长安方向沉默行进。越往前走,环境便越是恶劣。大地干裂,草木枯死,仅存的些许植被也呈现出不祥的紫黑色,扭曲狰狞。空气中魔气的浓度显着提升,丝丝缕缕的黑气几乎肉眼可见,如同活物般试图钻入人的口鼻,侵蚀心神。普通士卒若无特殊防护,在此地待上片刻恐怕便会发狂。
陷阵营的“戮魔战阵”再次展开,血色煞气如同一个移动的堡垒,将众人护在其中,有效地隔绝了大部分魔气侵蚀。林凡行走在战阵中央,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煞气与魔气碰撞时发出的细微“滋滋”声,仿佛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在相互磨灭。
他悄然运转星盘感知,视野中的世界顿时变得不同。天地间充斥着混乱、污浊的黑色能量流,如同一条条奔腾的恶浊河流,而陷阵营的战阵则像是一艘逆流而上的血色孤舟,破开浊浪,艰难前行。而在视线的尽头,一道接天连地的、由无比浓稠的魔气构成的“墙壁”,赫然矗立!那便是斥候口中的无形屏障!
随着距离的拉近,那屏障带来的压迫感也越发强烈。它并非静止不动,表面如同黑色的石油般缓缓流淌、翻滚,偶尔凸起一张张扭曲痛苦的人脸或兽首轮廓,旋即又被更多的魔气吞没,发出无声的哀嚎。屏障之内,是彻底化不开的浓稠黑暗,仿佛连光线都被吞噬。
“止步!”在距离屏障约莫一里处,高顺抬手示意。这个距离,已经能感受到屏障散发出的、令人灵魂战栗的冰寒与吸扯之力。
陷阵营士兵立刻停下,战阵煞气稳固,如同磐石般钉在原地,抵御着前方屏障散逸出的魔压。
林凡凝神望向那魔气屏障,意识海中的星盘旋转速度明显加快,洒下的清辉带着一种警惕与审视的意味。他尝试将精神力延伸出去,如同触角般小心翼翼地探向那屏障。
然而,他的精神力刚一接触屏障表面,便如同泥牛入海,瞬间被那浓稠的魔气吞噬、同化,甚至连带着他自身的精神都传来一阵轻微的眩晕感!这屏障不仅能阻挡物理和能量攻击,竟然连精神探测都能隔绝和反噬!
“好厉害的屏障!”林凡心中暗惊,收回了精神力。强行探测显然行不通。
他转而将注意力集中在星盘的感知上,不去“看”屏障本身,而是去“感受”其能量的流动与分布。在他的“视野”中,那庞大的魔气屏障并非浑然一体,其内部能量的浓度与流速存在着细微的差异。有些地方魔气翻涌得格外剧烈,如同漩涡的中心;有些地方则相对平缓,如同河流的浅滩;更有一些节点,隐隐散发出更加古老、更加晦涩的能量波动,似乎是维持这屏障存在的关键。
“高将军,屏障东南方向,约三百步处,能量流动似乎略有滞涩,可能是一处相对薄弱点。”林凡指向一个方向,沉声说道。这是他通过星盘对能量层面的模糊感应得出的判断。
高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冰冷的眼眸中看不出信或不信,他只是干脆地一挥手:“转向东南,缓速前进,保持阵型!”
陷阵营立刻如同一台精密的战争机器,调整方向,向着林凡所指的方位稳步推进。
越靠近屏障,那股吸扯力和冰寒感就越发强烈。空气中开始出现细小的、由魔气凝结而成的黑色冰晶,撞击在陷阵营的煞气护壁上,发出噼啪的脆响。士兵们的呼吸明显粗重了许多,维持战阵的消耗正在急剧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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