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北的夏日,在紧张有序的建设和操练中悄然流逝。汉水之畔,新辟的船坞内,龙骨已然铺设,工匠们按照林凡提供的“标准化”图纸,日夜赶工,敲打之声与汉水的波涛声交织在一起,预示着荆北水军未来的雏形。校场之上,新式操练如火如荼,士卒们黝黑的皮肤在烈日下泛着油光,喊杀声震天动地。田野之间,新式农具的推广使得夏粮长势喜人,预示着又一个丰年的到来。
然而,这份专注于内部的平静,并未能持续太久。这一日,一队风尘仆仆、带着明显西北戈壁风霜痕迹的骑兵,护卫着几辆满载礼物的马车,出现在了襄阳城东门外。为首一员将领,身形魁梧,面容粗犷,正是去年曾来吊唁刘表、并与林凡初步定下盟约的西凉猛将——**马岱**!
与上次作为吊唁使者不同,此次马岱前来,阵仗明显大了许多,随行护卫皆是人高马大的西凉精骑,眼神彪悍,顾盼自雄。那几辆马车上装载的,也不再是简单的礼物,而是堆积如山的西凉特产——上等的皮毛、珍贵的药材、以及数十匹神骏异常的西凉战马,其中甚至有几匹堪称马王的千里驹,引得襄阳守军和百姓纷纷侧目。
“西凉马岱将军,奉征西将军(马超自表,曹操败退后其声望达到顶峰)、槐里侯马孟起之命,特来拜会刘镇南、林军师!重申盟好,并献上薄礼!”马岱在城门外声若洪钟,语气中带着一股难以掩饰的、属于胜利者的豪迈与张扬。
消息迅速传入郡守府。林凡闻报,与庞统、徐文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了然与凝重。
“马超到底还是派人来了,而且来的又是马岱,还带了如此重礼……”徐文捻须沉吟,“看来,潼关一战,马孟起声威大震,这是要正式与我荆北缔结盟约,共图大事了。”
庞统嘿嘿一笑,丑陋的脸上带着一丝玩味:“只怕不单单是缔盟那么简单。马超新胜,气势正盛,其志不小。此番派马岱前来,除了巩固盟好,恐怕也有炫耀武力、试探我军虚实之意。军师,此番接待,需得把握好分寸,既要显我荆北气度实力,亦不可过于助长其骄矜之气。”
林凡点了点头,庞统的分析正合他意。马超勇则勇矣,然性格刚烈,易于冲动,历史上正是因其桀骜而最终兵败。与西凉结盟固然重要,但如何引导这头“锦马超”,使其成为助力而非麻烦,却是一门极其精深的学问。
“传令,开中门,以迎接诸侯使者之礼,迎马岱将军入城!”林凡沉声下令,“同时,通知伯勇,让他从新军中挑选一队最为精锐的士卒,于入城大道两侧列队,军容务必要整肃,杀气务必要凛然!”
他要让马岱和这些西凉骑士看看,荆北的强,并非仅仅依赖于他们的军械援助!
迎接仪式隆重而热烈。当马岱骑着高头大马,在盔明甲亮、肃然无声的荆北精锐士卒注视下,穿过襄阳繁华的街道时,他那原本带着几分倨傲的眼神中,也不由得掠过一丝惊异。这些荆北军士,与他印象中中原军队的散漫截然不同,那种沉默中蕴含的力量与纪律,让他这个沙场老将也感到心惊。
郡守府内,盛大的接风宴席已然备好。林凡、刘擎高坐主位,徐文、庞统、周卓、邓义等文武重臣作陪。马岱被奉为上宾,其随行的几名西凉将领也皆有席位。
酒过三巡,气氛渐酣。马岱再次起身,代表马超,对林凡在潼关之战中提供的“关键”援助表示了最诚挚的感谢,其言辞恳切,显然是发自内心。
“林军师!”马岱举起酒樽,声若洪钟,带着西凉人特有的直爽,“若非军师及时提醒,又赠以劲弩铁甲,我西凉儿郎不知还要在曹贼奸计下折损多少!潼关能守,曹贼能退,军师当居首功!我家将军常言,军师真乃信义之人,西凉愿与荆北,永为唇齿,共抗国贼!此杯,岱代我家将军,敬军师!”
说罢,一饮而尽。
林凡亦举杯相应,谦逊道:“马将军言重了。潼关之胜,全赖孟起将军与西凉将士用命,凡岂敢居功?同盟互助,本是分内之事。孟起将军武勇盖世,威震华夏,凡亦心向往之。愿两家盟好,如这汉水与祁连山,绵延长存!”
双方互相推许,气氛融洽。马岱更是大手一挥,命随从将礼单呈上,上面罗列的礼物价值远超寻常,尤其是那几十匹顶级战马,更是有价无市的珍宝,充分显示了西凉方面的诚意与对荆北的看重。
然而,酒酣耳热之际,马岱话锋悄然一转,带着几分试探,问道:“林军师,岱此次前来,见襄阳繁华,远胜往昔,军容鼎盛,更是令人惊叹。不知军师麾下,如今带甲几何?可能……与曹贼精锐一较高下?”
此言一出,宴席上的气氛微妙的凝滞了一瞬。周卓、邓义等将领皆面露不悦,这等军中机密,岂是能随意探听的?
林凡却神色不变,放下酒樽,淡然一笑:“马将军谬赞了。荆北初定,兵甲不过自保之数,岂敢与曹公百战精锐相比?无非是仗着城坚池深,将士用命,百姓归心,方能于此乱世,苟全性命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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