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太后点了点头,心中的算盘打得更响。若是能让赵家姐妹出面,不仅能缓解训儿在汴梁的处境,还能离间赵匡胤与女儿的关系——赵匡胤向来重视名声,若是他的女儿都不认同他的做法,传出去,定会让他在朝中颜面扫地。更重要的是,石守信的五万大军虽已逼近潼关,可赵匡胤毕竟是她们的父亲,若是赵家姐妹能劝赵匡胤撤兵,那潼关之围便能不战而解。
“只是,”符太后话锋一转,眼中又多了几分顾虑,“我们如今被困在潼关,汴梁那边戒备森严,怎么才能联系上赵家姐妹?若是派去的人被赵匡胤抓住,不仅会打草惊蛇,还会连累赵家姐妹。”
“娘娘放心,奴婢已有办法。”延寿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香囊,递到符太后面前,“这个香囊是赵玉燕姑娘当年收下殿下玉佩时,回赠给殿下的。奴婢南下前,殿下怕奴婢路上遇到危险,便把这个香囊给了奴婢,说若是遇到赵家的人,出示这个香囊,他们或许会念及旧情,出手相助。”
符太后接过香囊,只见香囊是用淡粉色的锦缎做的,上面绣着一对鸳鸯,针脚细密,一看便知是女子用心绣成的。她轻轻翻开香囊,里面还放着一小撮干花,虽已过了许久,却仍有淡淡的香气。
“这个香囊……”符太后的手指轻轻拂过上面的鸳鸯,眼中满是感慨,“没想到训儿小小年纪,竟还有这般心思。”
“殿下一直记挂着两位赵姑娘,”延寿说道,“奴婢还记得,殿下当时给奴婢香囊时,还说‘若是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把这个香囊还给玉燕姑娘,告诉她我还记得我们的约定’。”
符太后心中一动,将香囊重新递给延寿:“这个香囊你收着,派去联系赵家姐妹的人,必须是你信得过的人。而且,不能直接说我们的目的,要先试探她们的态度,若是她们不愿意,万万不可强求,以免惹祸上身。”
“奴婢明白!”延寿接过香囊,小心翼翼地揣回怀中,“奴婢在汴梁时有个相熟的姐妹,名叫春桃,她如今在赵府附近的一家绣坊做工,能经常见到赵玉燕姑娘。春桃为人可靠,又对赵匡胤的做法不满,若是让她去送消息,定能成功。”
“好,那就让春桃去。”符太后点了点头,语气也变得坚定,“你现在就去写一封信,信里不用多说,就说‘故人托我带话,鸳鸯香囊尚在,殿下安好,盼姑娘念及旧情,施以援手’。切记,信不能写得太明白,以免被人截获后抓住把柄。”
“是!”延寿躬身领命,转身就要下去准备。
“等等,”符太后叫住她,从手腕上褪下一只玉镯,递给她,“这个玉镯你拿着,若是春桃需要打点,就用这个。另外,告诉春桃,若是事情成了,我定不会亏待她。”
延寿接过玉镯,只见玉镯通体莹白,上面还刻着精致的花纹,一看便知价值不菲。她连忙跪下:“娘娘放心,奴婢定不辱使命!”
符太后扶起她:“快去吧,此事宜早不宜迟,石守信的大军三日后就到,我们必须在这之前联系上赵家姐妹。”
延寿点点头,转身快步走下城楼,脚步比来时轻快了许多。青禾站在一旁,看着延寿的背影,又看了看符太后,轻声说道:“娘娘,您觉得赵家姐妹真的会帮我们吗?”
“不好说,”符太后重新走到箭垛旁,望着远处的火光,“但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赵匡胤想靠五万大军逼我投降,想靠宫墙隔开我和训儿,可他忘了,人心是隔不断的。若是赵家姐妹真的对训儿有心,那这便是我们破局的关键。”
青禾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夜色渐深,城楼下的士兵们还在忙着加固城墙,火把的光芒映在符太后的脸上,让她的眼神看起来格外坚定。她知道,联系赵家姐妹这件事,风险极大,可她别无选择。为了训儿,为了后周,哪怕只有一丝希望,她也要试一试。
与此同时,汴梁赵府内,赵玉燕正坐在窗前,手里拿着一本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窗外的月光洒在她的脸上,映出她眉间的愁绪。自去年柴宗训被软禁在德寿宫后,她就再也没见过他。父亲赵匡胤登基后,更是不许她再提“柴宗训”这三个字,可她怎么能忘?那个在御花园里给她递玉佩的少年,那个笑着说“玉燕,等我长大了,就娶你”的少年,她怎么能忘?
“姐姐,你又在想殿下了?”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赵玉娥端着一碗燕窝走了进来,见赵玉燕对着窗户发呆,便轻声说道。
赵玉燕回过神,连忙擦了擦眼角,强笑道:“没有,我只是在看月亮。”
赵玉娥将燕窝放在桌上,坐在她对面,轻声说道:“姐姐,我知道你惦记殿下,我也惦记。上次我找李忠全打听,他说殿下在德寿宫过得很好,可我总觉得他在骗我。”
“我也觉得,”赵玉燕的声音带着哽咽,“父亲把德寿宫守得那么严,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殿下怎么可能过得好?上次我跟父亲吵架,他还说我不懂事,说殿下是前朝余孽,不值得我惦记。可殿下明明那么好,他从来没有害过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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