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畔惊变
林阿夏拧着半干的布衫往营地走时,春风还在身后逗弄溪边的石蛙,张青则蹲在不远处捶打沾着泥点的甲胄,溪水潺潺声裹着姑娘们的笑闹,是这几日难得的轻快。可没走几步,一阵断断续续的哭喊突然刺破了这份安稳——“救命啊!救命!”
那声音又尖又颤,像被掐住喉咙的幼兽,林阿夏的脚步猛地顿住,手里的布衫“啪嗒”掉在草地上。春风和张青也瞬间收了声,三双眼睛齐刷刷望向声音来处——正是营地东侧通往山坳的方向,离之前发现山yao子的坡地不过半里路。
“是……是小兰的声音?”春风的声音发紧,她前两天还和小兰一起缝补过裂了口的帐篷,那姑娘说话总带着点怯生生的软调,此刻却哭得撕心裂肺。林阿夏没说话,捡起草地上的布衫就往那边跑,脚步又轻又快,生怕惊动了什么。张青和春风紧随其后,手里悄悄攥紧了溪边捡的粗树枝——那是她们白天用来捶衣裳的,此刻倒成了唯一的“武器”。
越往深处走,哭喊里的绝望越清晰,还夹杂着男人的哄笑。林阿夏示意春风和张青蹲在灌木丛后,自己则猫着腰爬到一块较高的土坡上,拨开半人高的茅草往下看——心瞬间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连呼吸都滞住了。
坡下空地上,四个精瘦的大汉正围着一个姑娘,正是小兰。她的青色布裙已经被扯得稀烂,露出胳膊上的淤青,两个大汉死死按着她的胳膊和腿,让她动弹不得。另一个矮胖的汉子蹲在旁边,手里还捏着小兰被扯下来的发带,脸上挂着油腻的笑。而最前面那个高个子大汉,正一只手按着小兰的肩膀,另一只手去扯她仅剩的内衫,嘴里还哼着荤话:“小娘子,别喊了,这荒山野岭的,谁能听见?就从了哥几个,保准让你舒坦。”
小兰的脸涨得通红,眼泪混着泥土往下淌,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哀求,头摇得像拨浪鼓:“我不要……不要!你们放开我!营地的人会来救我的!”
“营地?”高个子大汉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低头捏住小兰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就你们那几十号残兵?就算来了,哥几个也能把他们一锅端了!再说了——”他往四周扫了一眼,语气里满是得意,“这地方离你们营地远着呢,等他们听见动静,哥几个早就完事了。”
旁边的矮胖汉子凑过来,拍了拍高个子的肩膀:“大哥,别跟她废话了,这小娘们细皮嫩肉的,再耽误下去,说不定真有人来搅局。”高个子“嗯”了一声,松开小兰的下巴,伸手就去解自己的腰带,粗布裤子“哗啦”一声滑到膝盖,露出满是伤疤的大腿。
小兰看得目眦欲裂,拼命扭动着身体,却被按得更紧,指甲深深抠进了地上的泥土里。她绝望地往远处望,恍惚间好像看到了茅草丛里的影子,可眨眼间又没了——那是林阿夏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她的手已经攥得发白,指甲嵌进掌心,渗出血珠都没察觉。
不行,不能硬来。林阿夏脑子里飞速转着——她们三个加起来,也打不过这四个壮汉,万一冲出去,不仅救不了小兰,反而会把自己搭进去。得回营地搬救兵,王校尉和李铁他们就在附近,只要能把人叫过来,一定能赶在小兰被欺负前救下她。
她悄悄往后退,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直到退到灌木丛后,才一把抓住春风和张青的手腕,压低声音说:“你们在这盯着,千万别出声,我去营地叫人,快!”春风和张青脸色发白,却还是用力点了点头,握紧了手里的树枝,眼睛死死盯着坡下的动静。
林阿夏转身就往营地跑,脚下的石子硌得她脚掌生疼,她却丝毫不敢放慢速度。风吹得她头发乱飞,嘴里满是血腥味,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快一点,再快一点,千万不能让小兰出事。
营地的炊烟还没散尽,王校尉正和几个男兵加固围栏,远远看见林阿夏疯了似的跑过来,脸色煞白,头发凌乱,连忙迎上去:“林统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王校尉!快……快带人去东边山坳!小兰……小兰被四个大汉困住了!他们要欺负她!”林阿夏跑得喘不上气,话都说不完整,手还在不停发抖。
王校尉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里闪过一丝厉色,转身就对着围栏边的男兵喊:“李铁!张青!带上十个人,拿上刀和矛,跟我走!快!”正在旁边磨矛的李铁一听“小兰”“被欺负”,立马抄起身边的断矛,招呼着几个男兵就往这边跑:“校尉,在哪?我这就去宰了那些混蛋!”
“东边山坳,离山坳子坡不远!”林阿夏一边说,一边跟着往东边跑,“春风和张青还在那边盯着,千万别让那些人跑了!”
一行人脚步匆匆,刀矛碰撞的声音在林间回荡。王校尉走在最前面,心里又急又怒——这几天营地周围一直很安静,他以为不会有散兵或流民敢靠近,没想到竟然有人胆大包天,敢对营里的姑娘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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