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没想到,这个计策会让柴宗训如此激动,甚至因此昏迷不醒。想到此刻还躺在城外旧院中的儿子,符祥瑞的心中泛起一阵难言的苦涩。
“你们先起来吧。”符祥瑞的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济州一战,你们死守城池,牵制了联军的主力,为我朝大军的反击争取了宝贵的时间,功劳自在人心,朕与陛下都看在眼里。”
符琳等人闻言,微微一怔,随即缓缓直起身,眼中露出一丝希冀。
符祥瑞起身走到符琳面前,伸出手,轻轻拂去她肩头沾染的一丝尘土,动作间带着几分姐妹间的温情:“你擅用太后身份,固然有错,但也是事出有因,情有可原。至于通敌之事,朕从未真正相信过。”
“姐姐……”符琳的眼眶瞬间红了,积压多日的委屈与担忧,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声音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只是,”符祥瑞话锋一转,语气又恢复了往日的沉稳,“此事虽有苦衷,但规矩不能废。你擅越职权,终究需要一个交代。朕会下令,免去你军中一切职务,罚你闭门思过三个月,好好反省自己的过错。”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身后的将领们:“至于你们,皆是有功之臣。朕会下令恢复你们的自由身,论功行赏,之前的‘看押’之名,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还望你们莫要记在心上。”
“谢太后恩典!”将领们齐齐躬身谢恩,悬在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
符琳也连忙躬身:“罪臣……谢太后宽宏大量。”
“你我姐妹,何须言谢。”符祥瑞轻轻叹了口气,“只是,有件事,我需要告诉你。”
她的目光沉了沉,缓缓说道:“宗训得知你‘通敌’的消息后,情绪激动,独自跑到城外的旧院,如今已经昏迷了半个时辰,至今未醒。”
“什么?!”符琳猛地抬头,脸上满是震惊与自责,“陛下他……他怎么会这样?都怪我,都怪我一时冲动,擅用姐姐的身份,才让陛下如此忧心!”
她急切地说道:“姐姐,快带我去看看陛下!我要亲自向陛下解释清楚,不能让他再误会下去了!”
符祥瑞点了点头:“也好。你随我去吧,有些事情,确实需要你亲自向他说明白。”
话音刚落,殿外便传来亲卫急促的脚步声,一名亲卫躬身禀报:“太后,太医已经赶到旧院,正在为陛下诊治,只是陛下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
符祥瑞的眉头微微一蹙,沉声道:“知道了,我们这就过去。”
她转身看向符琳:“走吧,去看看宗训。”
符琳连忙跟上,脚步急切而沉重。她此刻心中满是愧疚,只盼着柴宗训能早日醒来,听她亲口解释清楚这一切。
一行人快步走出紫宸殿,登上早已备好的马车,朝着城外的旧院疾驰而去。车轮滚滚,扬起一路尘土,宛如此刻众人心中翻涌的思绪。
与此同时,城外的旧院之中,太医正跪在柴宗训身边,小心翼翼地为他诊脉。几位亲卫守在一旁,神色焦急地等待着诊断结果。夕阳的余晖已经彻底消散,夜幕笼罩下来,院中的老槐树在月光下投射出斑驳的影子,显得格外静谧,却又透着一丝令人不安的气息。
太医松开柴宗训的手腕,站起身,对着匆匆赶来的符祥瑞躬身行礼,神色凝重地说道:“太后,陛下并无大碍,只是情绪过于激动,气血攻心,才导致昏迷。臣已经为陛下施了针,想来不久便会苏醒,只是……”
“只是什么?”符祥瑞连忙追问。
“只是陛下心中郁结过深,若醒来后不能解开心中的症结,恐怕会对身体不利。”太医如实禀报。
符祥瑞点了点头,目光落在躺在地上,脸色依旧苍白的柴宗训身上,心中满是心疼。她挥了挥手,示意太医退下,然后走到柴宗训身边,轻轻握住他冰凉的手。
符琳站在一旁,看着昔日那个活泼可爱的外甥,如今静静地躺在地上,毫无生气,心中的自责愈发强烈。她缓缓蹲下身,声音轻柔地呼唤着:“宗训,姨母来看你了。是姨母不好,让你受委屈了。你快醒醒,好不好?姨母有好多话要对你说,有好多事情要向你解释清楚……”
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柴宗训的手背上,带来一丝细微的凉意。
或许是感受到了这丝凉意,又或许是听到了熟悉的呼唤,柴宗训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眼皮也开始轻轻颤动。
“陛下有反应了!”一旁的亲卫惊喜地喊道。
符祥瑞与符琳立刻屏住呼吸,目光紧紧地盯着柴宗训。只见柴宗训的眼睛缓缓睁开,眼神中带着一丝刚从昏迷中醒来的迷茫,视线在周围转了一圈,最终落在了符琳的脸上。
“姨母……”他的声音微弱而沙哑,带着一丝尚未完全清醒的懵懂。
“我在,宗训,我在。”符琳连忙应道,声音温柔得像是怕惊扰了他,“对不起,宗训,让你担心了。之前的一切都是误会,姨母没有通敌,从来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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