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与女辅营及各部,守洛阳防贼兵(三)
郭崇的主力部队抵达洛阳东门外时,正是辰时三刻。
黄沙被马蹄扬起三尺高,三万叛军列成黑压压的方阵,前锋溃败时散落的旗帜被踩在马下,沾着泥土的“郭”字帅旗在阵前猎猎作响。郭崇勒住胯下的乌骓马,手指上的玉扳指在晨光中泛着冷光,他望着远处洛阳城头飘扬的后周龙旗,嘴角勾起一抹嘲讽:“高怀德倒是有几分能耐,竟能让我的前锋折损过半。”
身旁的副将孙虎忙躬身道:“将军息怒,那高怀德不过是仗着城门之利,咱们三万大军压境,洛阳不过是座孤城,今日定能踏平它!”说罢,他抬手一挥,两名士兵立刻抬着一面白旗上前,旗面上用黑墨写着“降者免死”四个大字,在叛军阵前格外扎眼。
孙虎亲自扯着嗓子朝城头喊:“城上的守军听着!郭将军仁慈,念你们皆是后周子民,若此刻开城投降,既往不咎!若是负隅顽抗,等城破之日,定让你们血流成河!”
城头上,高怀德握着长枪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他身旁的张威冷笑一声,俯身从箭囊里抽出一支火箭,搭在弓弦上:“让他们看看咱们的态度!”话音未落,火箭已离弦而去,带着火星直冲向叛军阵前的白旗。只听“嗤啦”一声,白旗瞬间被点燃,黑色的灰烬随着风飘向叛军阵营,引得阵前一阵骚动。
郭崇的脸色沉了下来,他拔出腰间的佩刀,刀尖指向洛阳城门:“敬酒不吃吃罚酒!孙虎,你带五千人,先去试试西城门的城防!”
孙虎领命,立刻带着五千叛军转向西城门。可刚走到护城河附近,就见城墙上突然抛下数十根带着铁钩的长绳,绳尾的铁钩牢牢钩住了叛军的盾牌。紧接着,女辅营的女兵们在林薇的带领下,从城墙内侧的悬梯上飞身而下,手中的钩镰枪精准地挑向叛军的手腕——昨夜刚修补好的护城河堤岸旁,早已挖好了浅坑,坑里埋着削尖的竹刺,叛军只要往前踏一步,就会被竹刺扎穿脚掌。
“小心脚下!”孙虎大喊着,可已经晚了。前排的叛军没注意到浅坑,纷纷踩了进去,竹刺穿透靴子,鲜血瞬间染红了坑底。女兵们趁机发起进攻,钩镰枪勾住叛军的盔甲,将人拽倒在地,城墙上的弓弩手则配合着射出箭矢,叛军一时间死伤惨重。
孙虎见势不妙,只得带着残兵退了回去。他跑到郭崇面前,喘着气禀报:“将军,西城门有埋伏!那些女兵太凶悍了,还有陷阱,咱们根本靠近不了!”
郭崇皱着眉,目光扫过洛阳的九座城门。他知道,东城门有高怀德的禁军铁骑,西城门有林薇的女辅营,剩下的南、北两门想必也早已做好了防备。可他心里清楚,自己不能再等了——济州的符琳正死死牵制着许州的叛军,宋州、陈州的援兵随时可能赶到,若是再攻不下洛阳,自己就会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地。
“传我命令,全军集结,主攻北城门!”郭崇咬牙道,“让工兵营的人带着撞木和云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在日落前攻破城门!”
北城门的城楼上,王溥正带着民壮搬运滚石和热油。听到叛军主攻北城门的消息,他立刻让人去通知张威,自己则拿起一面铜锣,朝着城下的民壮喊道:“乡亲们,郭崇的贼兵要攻过来了!咱们的家就在这城里,不能让他们进来!”
民壮们纷纷响应,有的扛着滚石跑到城墙边,有的则提着装满热油的木桶,眼神里满是坚定。这些百姓昨日还在为粮食发愁,如今却愿意为守护洛阳拼尽全力——他们都记得,王溥和李谷挨家挨户送粮食时说的话:“洛阳是咱们的家,守不住城,咱们就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民。”
很快,郭崇的主力部队就赶到了北城门下。工兵营的士兵推着撞木,朝着城门狠狠撞去,“咚!咚!咚!”的撞击声震得城墙都在微微颤抖。城墙上的张威立刻下令:“倒热油!”民壮们立刻将热油顺着城墙往下倒,热油溅到叛军身上,顿时传来一片惨叫声,撞木的节奏也慢了下来。
可叛军的人数实在太多,倒下一批,又上来一批。云梯很快就架在了城墙上,叛军士兵像蚂蚁一样往上爬。张威提着大刀,亲自守在城墙边,见有叛军爬上来,就挥刀砍去。民壮们也拿起手中的武器,有的用扁担打,有的用石头砸,城墙上顿时一片混乱。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郭崇回头一看,只见一支骑兵从东边疾驰而来,旗帜上绣着“宋州援兵”四个大字——宋州的援兵到了!
郭崇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机会了。宋州援兵一到,加上洛阳城内的守军,自己的三万叛军根本不是对手。他咬了咬牙,只得下令:“撤兵!快撤!”
叛军们听到撤兵的命令,纷纷扔下武器,转身就跑。高怀德见状,立刻率领禁军铁骑从东城门冲了出来,林薇则带着女辅营的女兵从西城门包抄,宋州援兵也加入了追击的队伍。叛军一路溃败,郭崇在孙虎的掩护下,带着残兵往许州方向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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