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气,轻轻吹动了哨子。
一开始,没什么特别的声音。只有一丝极细的、像蚊子叫似的声音从哨口飘出来,探子皱了皱眉,刚想嘲笑,脸色突然变了。
那声音像是有生命似的,顺着他的耳朵钻了进去,一开始只是轻轻的痒,很快就变成了尖锐的刺痛,像无数根细针在扎他的耳膜。紧接着,刺痛顺着神经往上爬,钻进了他的脑子里,太阳穴突然“突突”地跳了起来,像是有个小锤子在里面不停敲打着,每一下都带着撕裂般的疼。
“呃……”探子闷哼一声,额头瞬间冒出冷汗,脸色变得惨白。他想伸手去捂耳朵,却被麻绳牢牢绑着,只能徒劳地挣扎,木椅腿在水泥地上蹭得“嘎吱嘎吱”响,像是随时都会散架。
“怎么样?”项尘的声音在哨声中显得有些模糊,却清晰地传到了探子耳朵里,“这才刚开始。要是你现在说,我马上停下。”
“我……我不说!”探子咬着牙,声音因为疼痛而变调,却还是硬撑着,“你……你别想……用这个……逼我……”
项尘没再说话,只是稍微调整了一下按在小孔上的手指。
哨声的频率变了。
如果说刚才的声音是细针,那现在的声音就是重锤。探子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有无数面鼓在他耳边同时敲响,又像是有火车从他脑子里碾过,眼前开始发黑,耳边除了哨声,什么都听不见,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变得模糊。
冷汗顺着他的下巴滴在地上,砸出小小的湿痕。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牙齿咬得“咯咯”响,原本凶狠的眼神变得涣散,只剩下痛苦和恐惧。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太阳穴在疯狂跳动,像是要炸开一样,脑子里一片混乱,什么都想不起来,只剩下一个念头——疼,太疼了。
“说不说?”项尘的声音再次传来,这一次,探子听出了里面的松动——他撑不住了。
“我……我说……”探子终于崩溃了,声音里带着哭腔,眼泪和冷汗混在一起,顺着脸颊往下流,“我说……你别吹了……别吹了……”
项尘立刻停下了吹奏。
哨声一停,仓库里瞬间恢复了寂静。只剩下探子粗重的喘息声,还有他因为后怕而不停发抖的身体。他瘫在椅子上,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说吧。”项尘把木鸢哨收进口袋,语气平静,“逆时盟在江城的据点在哪?”
“在……在老城区的‘宝昌典当行’地下。”探子喘着气,声音断断续续的,“那是……是逆时盟的分舵……分舵主叫‘黑蝎’……手下有五十多个邪兵……”
项尘心里一凛——宝昌典当行他知道,在老城区的巷子里,挺隐蔽的,平时没什么人去,没想到竟是逆时盟的分舵。他赶紧拿出手机,打开备忘录,把地址、分舵主的名字和邪兵的数量都记了下来,生怕漏了一个字。
“黑蝎是什么样的人?邪兵有什么特点?”项尘追问,“还有,逆时盟最近有什么计划?”
探子皱了皱眉,像是在努力回忆,又像是在犹豫。项尘看他这模样,手指又摸向了口袋里的木鸢哨。探子立刻慌了,赶紧说:“别……别吹!我告诉你!黑蝎……黑蝎脸上有个蝎子纹身,在左边脸颊上,下手特别狠……邪兵都穿着黑色的衣服,胳膊上有逆时盟的标记,手里的武器是特制的弯刀……计划……我不清楚具体的计划,只知道最近要在江城找一样东西……”
“找什么东西?”项尘追问。
“我不知道……”探子摇了摇头,脸色更加苍白,“我只是个小喽啰,没资格知道那么多……真的,我没骗你!”
项尘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几秒,没从里面看出撒谎的痕迹。他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更多了,这探子的级别确实不够。
他站起身,拿着手机,走到仓库门口,想拨报警电话——这么大的分舵,还有五十多个邪兵,必须让警察来处理。
电话刚拨出去,还没接通,身后突然传来“噗”的一声闷响。
项尘心里一紧,赶紧回头。
只见那探子猛地捂住胸口,脸色瞬间变得青紫,嘴角开始往外冒黑血。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惊恐和不甘,身体抽搐了几下,然后头一歪,彻底没了动静。
项尘赶紧跑过去,蹲下身,手指放在探子的颈动脉上——已经没了跳动。他又翻了翻探子的眼皮,瞳孔已经散大了。
死了。
项尘的心里沉了下去。他看着探子嘴角不断涌出的黑血,突然想起了苏先生说过的话——逆时盟为了控制手下,会给核心成员下“死契”,一旦背叛或者招供,就会触发体内的毒素,立刻死亡。
原来这探子也被下了死契。
项尘站起身,看着地上的尸体,心里五味杂陈。他刚才还在想,要不要给这探子留条活路,没想到,逆时盟早就断了他的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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