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赶紧把头埋得更低,鼻尖贴着地面,能闻到邪兵身上的味——不是汗味,是腐肉的味,混着黑铁的锈味,熏得人胃里发翻。邪兵走得很慢,红光扫过他们藏身的肋骨堆,项尘甚至能感觉到那股寒意擦着头皮过,玄铁枪杆的震动更厉害了,枪头的淡蓝光隐隐要透出来。
“别慌,枪魂别露相。”墨渊用胳膊肘碰了碰项尘,“邪兵对灵气敏感,一旦察觉到玄铁枪的气息,立马会围过来。”
项尘赶紧按住枪头,心里默念着“稳住”。还好,邪兵的红光扫了两圈,没发现异常,慢慢走远了,脚步声和刀戳地的声越来越淡,直到融进风里。
两人这才敢喘口气,项尘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才发现冷汗早就把额发打湿了,贴在皮肤上,凉得慌。
“这防守比上次严多了。”项尘低声说,眼睛还盯着土台,黑柱子上的雾气越来越浓,已经开始往土台外飘了,周围的白骨堆里,有几根细骨正在轻轻发抖,像是要被雾气吸过去,“锚点的能量在增强,再等下去,恐怕整个长平的时空都会被搅乱。”
墨渊点点头,把伪装布掀开个角,从怀里摸出张羊皮纸,是简易的地图,他用指甲在上面划着:“上次是逆时盟没防备,这次他们明显有准备——邪兵守外围,教徒催锚点,柱子本身还有黑雾气护着,硬冲肯定不行,得想个办法,先解决邪兵,再断了教徒的咒,最后毁柱子。”
项尘凑过去,看着地图上的标记:“邪兵的巡逻路线是固定的,每炷香一圈,我们能不能趁他们换班的时候,先解决巡逻的?”
“换班的时候最警惕,不行。”墨渊摇摇头,指了指地图上的西北方向,“你看那边,有片矮松林,离土台五十步,能藏人,而且那边的邪兵站哨的位置离松林最近,我们可以从那里入手。”
项尘顺着方向看过去,果然,西北边有片松树林,树不高,但是枝繁叶茂,夜里藏几个人没问题。“怎么入手?用墨家的迷烟?”
“迷烟对邪兵没用,他们没有呼吸,迷不倒。”墨渊从背包里摸出个小铜盒,打开一看,里面是十几根细如牛毛的银针,针尾沾着绿色的药粉,“这是‘破阴针’,沾了‘驱邪草’的汁,能破聚阴符。等会儿我让墨离带几个弟子,从松林那边吸引邪兵的注意,你趁机绕到后面,用破阴针射邪兵胸口的符纸,符纸一破,邪兵的甲胄就没用了,砍脖子或者心口,就能解决。”
项尘接过铜盒,银针在手里轻飘飘的,却透着股锋利的劲。他试了试手感,对着旁边一根细骨甩出去,银针“咻”的一声,正好扎在骨头上,针尾的绿粉蹭在骨头上,骨头上立马冒出股白烟。
“准头没问题。”墨渊看着针,满意地点点头,“但有个问题——十二个教徒不能断咒。他们念的是‘锁时咒’,一旦有人打断,锚点会立刻爆发能量,黑雾气会把周围五十步内的东西都吸进去,包括我们。”
项尘心里一咯噔:“那怎么办?不能打断,难道眼睁睁看着他们念下去?”
“不是不能断,是要一起断。”墨渊从怀里摸出个巴掌大的铜哨,哨身上刻着小孔,“这是墨家的‘传讯哨’,吹一声是准备,吹两声是动手。等你解决掉西北边的邪兵,我会带另外一组弟子,从东边和南边靠近,我们三个方向同时动手,你负责解决最后几个邪兵,我和墨离去捂教徒的嘴,不让他们断咒,等所有教徒都被控制住,再一起让他们停,这样锚点的能量就不会乱爆。”
项尘皱着眉:“可教徒有十二个,我们这边人手够吗?墨离带五个弟子,你带五个,我一个,一共十一个人,要控制十二个教徒,还差一个。”
“阿木可以上。”墨渊说,“那小子看着软,其实手稳得很,白天收拾逆时盟残兵的时候,他用机关弩射掉了三个逃跑的,准头比老弟子还强。我让他跟着墨离,负责最后一个教徒,没问题。”
项尘想起阿木白天的样子,那小子虽然脸白,但握弩的手确实没抖过,点点头:“行,那阿木跟墨离一组。”
“还有邪兵的巡逻队。”墨渊又指了指地图,“八个巡逻的邪兵,每炷香走一圈,我们动手的时候,正好是他们走到土台东边的时候,到时候我让两个弟子去引他们,往北边跑,那边有片洼地,里面全是白骨,能绊住他们,等我们解决完教徒和守哨的邪兵,再回头收拾他们。”
项尘把计划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先让墨离带阿木和五个弟子去西北松林,吸引邪兵注意;自己绕后用破阴针射邪兵的符纸,解决西北边的十二个;同时墨渊带五个弟子从东、南两边靠近,解决那边的邪兵;然后三个方向同时动手,控制十二个教徒,不让他们断咒;期间让两个弟子引开巡逻的邪兵;最后一起停咒,毁锚点。
“计划没问题,但有个风险。”项尘看着土台,黑柱子上的雾气已经漫到台边了,“要是在我们动手的时候,锚点突然吸收够了能量,怎么办?教徒会被吸魂,到时候还是会断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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