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晨露里的灵感:当巫兔蹭过狮炎车的轮轴
狮炎车撞碎巨石的第二天清晨,青禾族的空气里还飘着兴奋的余味。天刚蒙蒙亮,阿石就扛着木柴跑到工坊,说要给狮炎车搭个棚子,免得日晒雨淋;木叔则带着几个猎手,去后山砍最结实的藤条,想给车轮编层防滑的套子;连平时爱睡懒觉的小孩,都攥着野果跑到空地上,围着狮炎车转来转去,时不时伸手摸一下玄铁外壳,又赶紧缩回去,怕烫似的。
项尘蹲在狮炎车旁边,正用细布擦车头的巫狮头骨——昨天撞石头时沾的石屑还嵌在骨缝里,得擦干净才不影响玄气流动。淡绿色的玄气顺着指尖蹭过骨头,骨缝里的石屑像被风吹走似的,簌簌往下掉,露出骨头本身的黑亮光泽。
“啾——”木甲鸟从东边飞过来,翅膀上沾着点朝霞的粉光,落在项尘肩膀上,鸟喙叼着颗红通通的野果,递到他嘴边。
“谢了啊,小家伙。”项尘接过野果,刚咬了一口,就感觉裤腿被什么东西轻轻蹭了一下。低头一看,是只灰毛巫兔,长耳朵尖沾着晨露,蹲在地上歪着头看他,鼻子一抽一抽的,眼睛亮晶晶的,像两颗浸了水的黑葡萄。
这巫兔项尘见过好几次了,总在族外的草丛里窜,有时候还会偷啃禾苗晒的草药。以前它见了人就跑,今天倒胆子大,不仅不躲,还往前凑了凑,鼻子对着狮炎车的轮轴嗅了嗅,像是好奇这大家伙是啥。
“你也来凑热闹啊?”项尘笑着伸出手,想摸它的头,又怕吓着它。没想到巫兔一点不怯生,顺着他的手蹭了蹭,软乎乎的毛蹭得人手心发痒。
就在指尖碰到巫兔的瞬间,项尘突然想起——他体内的玄气不仅能和巫兽骨骼呼应,还能粗浅地听懂巫兽的“话”,甚至能用巫语跟它们沟通。上次在黑风谷,他就隐约听见过巫野猪的低吼里带着“饿”的意思,只是当时没在意。
“要是能让巫兽帮忙……”这个念头像晨露里冒出来的嫩芽,一下子长在了心里。逆时盟有烛龙撑腰,那烛龙是千年巫兽,能吐冰焰,光靠青禾族的勇士和狮炎车,恐怕不够。可巫域里的低阶巫兽多得是,巫兔、巫鹿、巫狼……它们熟悉山林,嗅觉听觉比人灵,要是能让它们帮忙侦查、警戒,岂不是多了无数双眼睛和耳朵?
项尘试着放出一缕更温和的玄气,不是催动机关的那种劲气,而是像裹了层晨露的青草,飘在空气里没声响,只把草木的甜香散得满处都是。这玄气一放出去,那只灰毛巫兔立马竖起耳朵,眼睛更亮了,凑过来用鼻子蹭他的手腕,喉咙里发出“咕咕”的轻响——项尘听懂了,它在说“舒服”。
“看来这法子可行。”项尘心里一喜,站起身,往族外的开阔草地走。他走得慢,玄气一直飘在身边,像个温柔的信号,往四周散开来。
灰毛巫兔跟在他脚边,一步不离,偶尔还会停下来,对着草丛里叫两声。没过一会儿,草丛里就传来“簌簌”的响动,又钻出两只巫兔,一只白的,一只带点棕色斑点,都跟灰毛巫兔一样,怯生生地凑过来,鼻子抽着闻玄气的味道,确定没危险后,也跟着项尘走。
“项大哥,你干啥呢?带着三只兔子遛弯啊?”禾苗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她提着个藤筐,里面装着刚采的嫩草,应该是去喂族里养的巫鸡。
“不是遛弯,”项尘笑着指了指脚边的巫兔,“我想试试用巫语跟它们沟通,让低阶巫兽来帮忙——你想啊,它们比咱们熟悉山林,要是能帮着侦查、警戒,咱们对付逆时盟就更有把握了。”
禾苗眼睛一下子亮了,赶紧跑过来,蹲在地上想摸巫兔,又怕吓着它们:“真的能行吗?我以前喂过巫兔,它们除了吃就是跑,连话都听不懂吧?”
话音刚落,那只灰毛巫兔突然跳到禾苗手边,用头蹭了蹭她的手心。禾苗惊讶地“呀”了一声:“它、它好像知道我没恶意!”
“当然知道,”项尘放出更多玄气,把禾苗也裹在里面,“温和的玄气能让它们放松,再加上巫语,就能跟它们讲道理了。你看着,我试试跟它们说烛龙的事。”
项尘蹲下来,视线跟巫兔齐平,指尖的玄气轻轻碰了碰灰毛巫兔的耳朵,嘴里发出低沉又柔和的巫语——不是人说话的声音,更像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又带着点兽类的轻吟,却能清晰地传递意思:“你们知道烛龙吗?它跟着坏人,要烧了山林,毁了你们的家。”
灰毛巫兔的耳朵一下子耷拉下来,喉咙里的“咕咕”声也变低了,像是在害怕;白巫兔则往灰毛巫兔身边凑了凑,鼻子抽动得更厉害了;斑点巫兔抬头看了看项尘,又看了看远处的山林,眼睛里满是不安。
项尘继续用巫语说:“我想让你们帮忙,帮我们看着坏人,要是看到穿黑衣服的人(逆时盟的人常穿黑衣),就告诉我们。我们会保护山林,保护你们的家。”
灰毛巫兔沉默了几秒,突然站起来,用前爪拍了拍项尘的手背,又对着草丛里叫了两声。没过一会儿,草丛里“簌簌”声更响了,一下子跑出来七八只巫兔,有大有小,都围了过来,对着项尘“咕咕”叫——项尘听懂了,它们都愿意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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