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烨化作的黑尘在长生殿的气流里散得干干净净,连一丝残魂的气息都没剩下,可殿内那股腥臭的逆时之力却没彻底消散,像一层薄纱似的飘在半空,沾在石柱上,让原本泛着蓝光的符文都暗了几分。项尘收了玄铁枪,指尖还残留着刚才劈杀玄烨时的灼热感,后背被逆时之力扫过的伤口却还在隐隐作痛,那股阴冷劲儿像是钻进了骨头缝,连龙血都得慢慢焐着才能驱散。
“别硬扛,用龙血之力裹住伤口。”项少龙走过来,指了指项尘后背的血痕,他自己胸口的玄甲破洞处也还在渗血,却没心思管自己,“逆时之力最阴毒,沾在伤口上会顺着经脉往心脉钻,时间长了会让经脉老化,到时候想治都难。”
项尘点点头,依言调动体内的龙血之力——一股温热的气流顺着经脉流到后背,像暖玉贴在皮肤上,原本刺骨的寒意瞬间被压了下去,伤口的疼痛也减轻了不少。他抬头看向殿内剩下的几根石柱,眉头又皱了起来:刚才斩断了三根锁链,还有四根牢牢缠在石柱上,黑色的链身贴在青灰色的石柱上,像冬眠的毒蛇,链节上的逆时符文虽然没之前亮,却依旧在缓缓跳动,黑紫色的光丝顺着链节往下垂,落在地上,让接触到的碎石都出现了诡异的变化——明明是碎裂的石块,碰到光丝后居然慢慢合拢,变回了完整的石头,只是颜色更暗沉,像是被抽走了生气。
“这逆时之力……居然能让东西‘倒着来’?”项尘蹲下身,用玄铁枪的枪尖轻轻碰了碰那缕光丝,刚一接触,枪尖就泛起一层灰雾,原本亮着的金白色火焰瞬间暗了下去,他甚至感觉到一股寒意顺着枪杆往上爬,手腕处的皮肤居然短暂地起了皱纹,像是瞬间老了几岁。
“赶紧收枪!”项少龙急忙喊道,同时抬手打出一道金色玄气,撞在光丝上,将那缕逆时之力打散,“这是‘溯洄逆时力’,比普通的逆时之力更狠,不光能让物体回溯状态,还能抽走活物的时间,刚才你要是多碰一秒,手腕的经脉都得老化半成!”
项尘赶紧收回玄铁枪,看着枪尖上的灰雾慢慢散去,金白色火焰重新亮起,心里一阵后怕:“这些锁链上的逆时之力,比玄烨用的还厉害?”
“那是自然。”项少龙走到一根石柱前,抬手隔空对着锁链虚按了一下,金色玄气刚碰到锁链,就被弹了回来,“这些锁链是时空殿用‘上古逆时石’炼的,每一根都浸过百名修士的精血,专门用来封印有时空之力的强者——当年我就是被这东西困住,不到半年,一身玄气就被抽走了七成,若不是靠着项家的龙血底子硬撑,早就成了逆时之力的养料。”
他说着,指了指锁链和石柱连接处:“你之前斩的三根,是玄烨为了方便操控阵法,特意减弱了逆时之力的,剩下这四根才是真正的封印链,尤其是最里面那根缠在盘龙石柱上的,逆时之力最浓,链节里还藏着‘时空噬虫’,一旦被它钻进经脉,能把你的玄气和时间一起啃光。”
项尘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最里面那根石柱果然刻着一条盘龙,龙身缠绕着石柱,龙头朝着殿顶,黑色锁链就缠在龙首上,链节之间隐约能看到细小的黑色虫子在蠕动,像是嵌在锁链里的黑芝麻,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他握紧玄铁枪,枪尖的火焰又亮了几分:“不管有什么猫腻,只要有龙血之力和焚天战枪,总能斩了它们。”
项少龙看着他眼里的劲劲儿,忍不住笑了:“有我当年的脾气!不过光有冲劲不行,得有章法。这些锁链是互相勾连的,你斩一根,其他三根的逆时之力会往那根涌,到时候力量翻三倍,就算有龙血之力也扛不住。”
他走到殿中央,捡起之前玄烨掉落的黑色罗盘碎片,碎片上还残留着一丝逆时之力,被他用金色玄气裹住:“我刚才探了探,这四根锁链的逆时之力源头,都在盘龙石柱的龙首里,那里藏着一个‘逆时阵眼’,只要先破了阵眼,锁链的力量就会减弱一半。”
项尘眼睛一亮:“那怎么破阵眼?”
“得靠你。”项少龙把罗盘碎片递给项尘,“你体内的龙血是逆时之力的克星,焚天战枪又能吞噬时空之力,只有你能靠近龙首而不被逆时之力反噬。我会用仅剩的玄气,在其他三根锁链上打出‘玄气锚点’,暂时困住它们的力量,不让它们往盘龙石柱涌,你趁机用龙血之力和焚天战枪,捅破龙首上的阵眼。”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你得记住,阵眼被捅破的瞬间,逆时之力会有一次大反扑,到时候我可能拦不住,全靠你自己扛。而且那里面的时空噬虫,闻到龙血的味道会更疯狂,说不定会从锁链里爬出来咬你,你得提前用火焰把枪尖裹厚点,别让它们近身。”
项尘点点头,把罗盘碎片收进怀里——碎片上的逆时之力虽然微弱,却能让他提前适应一下,免得到时候被阵眼的力量打个措手不及。他握紧玄铁枪,开始运转体内的龙血之力:一股比刚才更灼热的气流从丹田涌出来,顺着经脉流遍全身,皮肤表面慢慢泛起淡淡的金色龙纹,连头发丝都沾了点金光,玄铁枪像是感应到了他的力量,枪身开始震动,金白色火焰顺着枪杆往上爬,渐渐裹住了整个枪尖,甚至在枪尖形成了一个小小的龙首形状,张开嘴,露出锋利的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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