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烈日像个烧红的铜盘,死死扣在戈壁滩上空,蒸腾的热浪扭曲了视线,连空气都带着灼人的温度。叶天拄着一根从荒城废墟里捡来的断梁木,弯腰大口喘息,喉间不仅灌满了戈壁的沙尘,还残留着荒城深处腐朽的霉味。他身后,十九名“沙狐”探索小队成员个个狼狈不堪,身上还沾着荒城砖石的碎屑与妖魔的黑血:苏冰瑶的银发黏着沙尘与干涸的血渍,原本洁白的法师袍下摆被荒城的断墙划开半尺长的口子,露出的小腿上结着暗红的血痂,那是昨夜被荒城守卫的“腐骨爪”抓伤的痕迹,血珠顺着结痂边缘缓缓渗出;何小雨的脸颊贴着块皱巴巴的创可贴,遮住了被妖魔唾液灼伤的小伤口,水系魔力在荒城连续对抗“蚀水妖”后早已透支,她的指尖止不住地颤抖,连端起水壶的力气都快耗尽;风系法师林薇的青色袍角被撕裂成布条,发梢还缠着几根荒城特有的“鬼针草”,嘴唇干裂得能看见血丝,昨夜为了掩护队友撤离,她硬生生耗空魔力掀起沙暴;召唤系的赵磊更惨,在荒城中心的召唤祭坛遭遇伏击时,他的土系岩鼠为了挡下“骨矛阵”彻底溃散,如今魔力枯竭到连最基础的召唤阵都画不完整,只能搭着队友的肩膀勉强站立;其余队员有的胳膊挂着用荒城布条做的简易绷带,有的靴底磨穿露出脚趾,鞋缝里还嵌着荒城地砖的碎渣,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从生死边缘逃出生天的疲惫与恍惚。
二十人踩着滚烫的碎石艰难前行,靴底碾过的沙粒里混着从荒城带出的腐骨碎片与妖魔鳞片,在空旷的戈壁上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像是荒城的怨灵在背后低语。“往正北走,三十公里外有个废弃哨站,”叶天抹了把额头淌进眼里的汗水,视线越过起伏的沙丘,声音带着刚从荒城突围的沙哑,“那里有魔力补给阵,还有之前储备的干粮和水——我们在荒城耗了三天,必须尽快休整。”
谁都没忘这三天在荒城的惊魂经历:刚踏入城门就遭遇“影傀儡”的伏击,深入后又被“腐肉藤”缠上,最后在召唤祭坛与守阵的高阶妖魔死战才得以突围。此刻听到“休整”二字,队员们都露出了渴望的神情,脚步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
可叶天的话音刚落,西侧沙丘后突然传来“踏踏踏”的整齐脚步声——那声音密集而沉重,像擂鼓般敲在每个人的心上,与荒城妖魔的嘶吼截然不同,带着军人特有的凛冽气势。灰蓝色的法师袍在风中掀起凌厉的衣角,制式魔具上的银纹反射着刺眼的光,二十余名军法师排成三列横队,如潮水般从沙丘后涌了出来,瞬间占据了制高点,堵住了前往哨站的唯一去路。
“是救援队!肯定是总部察觉到我们失联,派来接应的!”一名年轻队员激动地大喊,就要往前冲,却被叶天一把拉住。
“别冲动!”叶天的暗影系魔力瞬间在掌心凝聚成一团淡淡的黑雾,他厉声喝道,“救援队不会穿制式军法袍,更不会摆出合围阵——他们是冲我们来的!所有人戒备!”
队员们瞬间清醒过来,纷纷催动残余的魔力——尽管在荒城耗损大半,但此刻生死关头,风系的青绿、火系的赤红、水系的淡蓝微光还是在队伍中亮起,形成一道简陋却坚定的防御线。与此同时,那队军法师已经展开扇形攻势,步步紧逼,靴底踩在沙地上的声音整齐划一,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为首之人身材高大,肩宽背厚,肩章上的三颗银星在烈日下泛着冷光,正是高阶土系法师陆年。他双手抱胸,目光像鹰隼般扫过二十人,最后死死定格在叶天身上,嘴角勾起一抹阴鸷的笑:“叶天,我在荒城外围守了两天,就知道你们迟早要出来——总算在这里堵住你了。”
苏冰瑶立刻将仅存的冰系魔力运转到极致,脚下的沙地瞬间凝结出一米五高的冰墙,冰棱交错如锯齿,挡住逼近的去路:“我们是注册在案的‘沙狐’探索小队,刚从荒城完成妖魔清剿任务!你们是哪个师团的?凭什么围堵我们?”
“师团?任务?”陆年嗤笑一声,向前踏出一步,脚下的碎石瞬间化作数十根尖锐的岩刺,直指队伍的脚踝,“我不管你们干什么——我只要你身后的叶天!”他猛地抬手一挥,身后的军法师们同时催动魔力:风系法师掌心旋转着气旋,卷起漫天沙尘,比林薇在荒城掀起的沙暴更具冲击力;火系法师指尖跳跃着火星,空气瞬间变得灼热,温度直逼荒城“熔岩窟”的边缘;土系法师脚下的岩块不断隆起,化作拳头大小的岩弹,比荒城的“石傀儡”攻击更密集;甚至还有两名暗系法师隐入阴影,动作比荒城的“影傀儡”更隐蔽,伺机而动。密密麻麻的魔法波动交织成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二十人的前后左右彻底封死,连一丝突围的缝隙都没有。
叶天的心沉到了谷底——他们刚从荒城的妖魔爪下逃生,魔力与体力都已濒临极限,此刻面对状态全盛的军法师队伍,根本没有胜算。他将苏冰瑶和队员们护在身后,精神力如潮水般铺开,同时调动空间、风、雷三系仅存的魔力,掌心分别泛起淡蓝、青绿、深紫三种微弱却坚定的光芒:“他们的目标是我!等下我用空间魔法撕开东侧的缺口——林薇,你带一队人用风轨疾步往东南方向冲,赵磊在后面画迟缓阵,哪怕只能拖一秒也好;苏冰瑶、小雨,你们用冰系和水系掩护,别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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