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芽客栈二楼的“二零七”房间里,烛火在夜风里轻轻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映在斑驳脱漆的墙面上,忽明忽暗。唐月刚把“黑鸦”的弱点——比如他左肩旧伤会影响魔法凝聚、对高频声音敏感——细细说完,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那不是客栈伙计穿的木屐踩在楼板上的“嗒嗒”声,而是厚重皮靴裹着布条、刻意放轻的沉闷响动,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却逃不过叶天因常年修炼而变得敏锐的听觉,连靴底沾着的草屑摩擦楼板的细微声响,都清晰地落在他耳中。
“来了。”唐月的身体瞬间绷紧,双手在身前悄然结出光明魔法的初始印诀,掌心泛起一层淡淡的白光,像裹了层薄雪,连指缝间都透着圣洁的光晕。她朝叶天递了个眼神,两人默契地分左右躲到门后,背脊紧贴冰冷的墙壁,连呼吸都压得极轻,只留烛火在房间中央跳动,映着空无一人的桌椅,倒像是刻意为来客准备的“欢迎仪式”。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带着股雾林镇特有的潮湿霉味,还混着淡淡的血腥气。一道黑色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斗篷边缘沾着的露水顺着布料滴落,在地面砸出细小的湿痕,绣在领口的银鸦图案在烛火下泛着冷光,鸦眼处还嵌着颗黑色的小宝石,折射出阴鸷的光。那人的兜帽压得极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下巴上杂乱的胡茬,左眼角那道两指长的疤痕却格外扎眼——正是他们要等的“黑鸦”。他甚至没回头,却像背后长了眼睛,沙哑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唐月审判官,躲在门后这么久,是准备给我唱一出‘瓮中捉鳖’?可惜啊,这瓮是泥做的,我一撞就碎;而我是铁打的,你未必装得住。”
唐月从门后走出,掌心的白光骤然亮了几分,像一轮小太阳,照亮了房间每个角落的灰尘,连梁上蛛网都看得一清二楚:“黑鸦,你抓捕星纹蝶、用稀有魔法生物的翅膀炼制黑暗药剂,甚至还盗挖魔法古墓里的守护兽卵,桩桩件件都犯了魔法界的大忌,今天我必须带你回审判会,让你为这些罪行付出代价!”
“代价?”黑鸦嗤笑一声,缓缓抬起头,眼底闪过一丝诡异的黑气,像有小蛇在里面游走,吐着信子,“就凭你?还有你身后那个没长齐毛、连魔法气息都不稳的小鬼?”他的目光扫过叶天,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像在看一只挡路的蚂蚁,“唐月,你最近是不是总觉得头晕,连抬手凝聚魔法都比以前慢了半拍?有时候夜里还会浑身发热,像被火烤似的,指尖甚至会泛起黑气?”
唐月的心猛地一沉,想起这三天在客栈吃的饭菜——每次伙计送来的汤羹都带着股奇怪的甜香,她当时只当是雾林镇用花蜜熬制的特色,现在想来,竟是早就中了招。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掌心的白光也晃了晃,像风中残烛,险些散去。
黑鸦笑得更得意了,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声响,像在催命:“看来你终于反应过来了。我在你每天的饭菜里,加了‘飘飘玉仙’——这玩意啊,初尝没感觉,过三天就会让你浑身发软,连光明魔法都会被慢慢削弱,变成一滩没用的烂泥。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敢单独来见你?”他向前一步,语气变得轻佻,带着令人作呕的油腻:“不如你现在从了我,我或许还能给你多留几瓶解药,让你少受点蚀骨的痒意。你也知道,我向来怜香惜玉,尤其是对审判会的美人。”
“你做梦!”唐月气得浑身发抖,刚想催动光明魔法,胸口却突然传来一阵闷痛,像被巨石压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掌心的白光瞬间黯淡下去,只剩一点微弱的光晕在挣扎,连站都有些站不稳。
“老师!”叶天再也按捺不住,从门后冲了出来,稳稳挡在唐月身前,像一堵坚实的墙。他能清晰感觉到唐月身上的魔法波动变得紊乱,像被狂风搅乱的湖面,甚至能察觉到一丝黑气在她体内游走,显然那毒药已经开始发作。他转头看向唐月,压低声音:“您别硬撑,先盘膝调息稳住气息,这里交给我,我不会让他伤你分毫。”
黑鸦挑眉打量着叶天,眼神里的轻蔑更甚,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哦?还藏了个帮手?唐月,你倒是会找靠山,可惜啊,一个连高阶法师巅峰都没到的小鬼,也想拦我超阶的路?我一根手指就能捏死他。”
“是不是能拦路,试试就知道。”叶天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指尖泛起风系魔法的淡青色光芒,像缠绕着细碎的流萤,连周围的空气都开始流动起来。他没有贸然进攻,而是先调动风元素,在唐月身边筑起一道半透明的防护屏障——风刃在屏障边缘轻轻旋转,形成一道流动的光墙,既能挡住黑鸦的偷袭,也能为唐月争取调息的时间。
黑鸦见状,嗤笑一声:“不自量力!”他抬手一挥,五道黑色的暗影刃朝着叶天劈来,刃风带着刺鼻的腥气,像是淬了腐肉的毒药,连空气都被劈得发出“滋滋”的声响,仿佛要被撕裂。那是超阶暗影魔法的基础招式,却比普通高阶暗影刃的威力强了数倍,刃尖甚至泛着淡淡的黑气,能直接腐蚀魔法屏障,所过之处,连烛火的光芒都暗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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