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固魂锁关膏’,能暂时强化他的肉身屏障,隔绝大部分杂乱的低级灵扰,让他能睡个安稳觉。”老敖解释道,然后拿起药罐,“剩下的内服,分三次,每次一勺,温水送服。能安神定惊,滋养被耗损的心神。”
他舀了一勺药膏,用温水化开,递到王清阳嘴边。那药汁气味古怪,苦涩中带着一股辛辣。王清阳皱着小脸,但在父亲鼓励的眼神下,还是屏住呼吸一口喝了下去。
药汁入腹,仿佛一股暖流迅速扩散至四肢百骸,驱散着积攒多年的阴寒和疲惫。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一股沉重的、久违的睡意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困了就睡。”老敖的声音变得温和了许多,“…放心睡,敖伯伯在,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暂时吵不到你了。”
王清阳含糊地应了一声,眼皮沉重得再也撑不开,几乎瞬间就陷入了深沉无梦的睡眠之中。这一次,他的眉头是舒展的,呼吸均匀而绵长。
王建国小心翼翼地给儿子盖好被子,看着儿子终于安稳睡去,激动得眼圈发红,对着老敖就要跪下:“敖大哥!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儿子!”
老敖一把扶住他,摇了摇头:“…别急着谢。这药只能治标,暂时稳住情况。他的‘根’上的问题不解决,迟早还会再犯,而且一次比一次凶险。”
他叹了口气,看着王清阳睡熟的脸:“…他是‘仙缘’深种,但肉身是凡胎,承不住这份缘,反而成了折磨。就像一匹烈马,套在了一辆破车上,不把车修好加固,迟早车毁人亡。立堂口,出马仙,本质上就是‘修车’的过程,让他的身体和灵魂能够成为合格的‘容器’,承载仙家的力量,而不是被其压垮。”
“…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王建国急切地问。
“…等。”老敖目光深邃,“…等伊万诺夫那边的消息,等一个合适的契机。出马立堂不是小事,需要天时、地利、人和,更需要那位正主‘掌堂大教主’的首肯和引导。我们现在被困在这里,强敌环伺,地底还有那么个疯东西…不是最好的时机。”
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被积雪反射的、清冷微弱的月光,低声道:
“…先借这俄国人的势,稳住孩子的伤,查清‘影爪’和那内鬼的动向。然后…我们必须尽快回国。只有在咱们自己的地界上,请来帮兵(其他仙家帮手),备齐香烛纸马,才能行‘开马绊’、‘拜七星’、‘立堂口’的大礼。”
“…在这之前…”他回头看了一眼沉睡的王清阳,“…就让他…先好好睡一觉吧。”
王建国重重点头,心中百感交集。希望如同微光,虽然微弱,却终于穿透了厚重的绝望阴云,让他看到了前路的方向。
他守在儿子床边,听着儿子平稳的呼吸声,多日来的疲惫也涌了上来,不知不觉也伏在床边睡着了。
老敖则盘膝坐在角落,如同一位沉默的守护神,闭目调息,感应着四周的气息流动,警惕着任何可能的风吹草动。
医务室外,伊万诺夫透过门缝,隐约看到了里面发生的一切,尤其是老敖那神乎其技的符药手段和王清阳迅速安稳下来的状态。他冰封般的脸上,神色愈发复杂。
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古老东方的神秘智慧…或许,对付地底那个同样无法用科学解释的“深阱”,真的需要借助这些非常规的力量。
他转身,对副官低声吩咐:“…提高警戒级别。加密通讯联系莫斯科,用‘冰镐’最高权限代码,我要查询几个人事档案…特别是,近期所有接触过‘深阱’项目、且行为异常的人员名单。”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寒光。
鼹鼠,必须揪出来。
而此刻,在遥远的长白山密林深处,某个人迹罕至的古老洞府内。
一只毛色纯白如雪、唯独眉心有一缕火焰状金毛的狐狸,正慵懒地卧在一块温润的玉石上假寐。
突然,它尖尖的耳朵微微一动,睁开了双眼。
那是一双极其人性化的、清澈深邃如同琥珀般的眼眸。
它抬起头,仿佛穿越了千山万水,望向了西北方向,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悸动。
它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一种很遥远、很模糊、却又让它无法完全忽视的…羁绊的波动?
但那波动太微弱,太混乱,很快又消失在无尽的时空涟漪之中。
白狐歪了歪头,轻轻甩了甩蓬松的尾巴,再次闭上了眼睛,仿佛只是被打扰了一个无关紧要的清梦。
洞府内,重归寂静。只有不知名的灵石散发着幽幽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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