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握住他没有输液的那只手,低声道:“…清阳哥…你一定要好起来…我们说好要一起上中学的…你答应过要教我写那种很难的数学题的…”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少女特有的柔软和哽咽。
就在这时,她似乎感觉到王清阳的手指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林雪猛地屏住呼吸,紧紧盯着他的手。
不是错觉!他的食指又轻轻勾动了一下,仿佛在无意识中回应着她的触碰!
紧接着,王清阳的睫毛也开始剧烈地颤动起来,喉咙里发出极其轻微的、模糊的呓语:
“…冷…好黑…”
“…白…光…”
“…等等我…”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模糊不清,但林雪却听得心头一紧,连忙握紧他的手:“清阳哥?你醒了吗?清阳哥?”
她的呼唤似乎起了作用。
王清阳的眉头越皱越紧,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仿佛在梦魇中挣扎。突然,他猛地倒吸一口冷气,眼睛骤然睁开!
但那眼神 initially 是空洞、迷茫而恐惧的,仿佛还沉浸在某个可怕的梦境里。
“清阳!”王建国的惊呼声也惊醒了其他人!
所有人都围了过来!
“清阳!你感觉怎么样?!”王建国激动地扶住儿子的肩膀。
王清阳的眼神缓缓聚焦,看清了父亲焦急的脸,又茫然地环顾四周,看到了常爷爷、敖伯伯、小雪,还有那个一脸紧张的俄国军官…
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地底的恐怖、冰冷的仙瞳、撕裂般的痛苦…
他的身体下意识地颤抖起来,猛地蜷缩起来,向后退去,眼神中充满了后怕和惊恐:“…爸…我…我没死吗?…那里…好可怕…”
“没事了!没事了!孩子,都过去了!我们现在安全了!”王建国连忙抱住他,声音哽咽。
老敖上前仔细检查他的脉象和瞳孔,稍稍松了口气:“…魂魄归位了…但亏损得太厉害…神思惊惧,需要好好静养安抚。”
常天龙也松了口气,但眉头依旧紧锁。醒来是好事,但距离恢复能再次沟通地底的状态,还差得太远。
伊万诺夫看着醒来后如同受惊小兽般的王清阳,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掩饰下去。至少人醒了,这就是进展。
王清阳在父亲的安抚下,情绪渐渐平稳了一些,但脸色依旧苍白,身体虚弱得连坐起来都困难。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那里空荡荡的。
“…玉…我的玉…”他虚弱地问。
林雪连忙将那个小碗端过来:“在这里!清阳哥,你看,它泡在水里呢,好像舒服一点了。”
王清阳看到碗中那枚浸润在清水里的柳叶玉石,眼中闪过一丝安心,小心翼翼地将它捧出来,紧紧握在手心。那玉石触手温润,似乎真的比之前多了一丝极微弱的气息。
就在这时,他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抬起头,目光越过众人,落在了神龛上那尊面容模糊的狐仙雕像上。
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
熟悉…又陌生。
敬畏…又似乎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委屈?
他仿佛能感觉到,那雕像似乎也在“看”着他,一种极其微妙的、若有若无的联系,通过他掌心的玉石,通过他体内残存的那丝月华之力,悄然建立。
他并不知道,在遥远的长白山洞府中,那只假寐的白狐,再次微微睁开了琥珀色的眼眸,眼中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近乎无奈的波动。
“…麻烦的小子…还真会找地方…”她低声嘟囔了一句,甩了甩尾巴,再次闭上眼睛。
但这一次,一丝微不可察的、清凉的气息,仿佛顺着那无形的缘分纽带,悄然跨越空间,融入了望月祠的空气中,无声无息地滋养着那个刚刚苏醒、脆弱不堪的灵魂。
王清阳忽然觉得,周围那股令人安心的气息,似乎更浓郁了一点。身体的疼痛和恐惧,也仿佛减轻了一丝。
他握紧了手中的玉石,依偎在父亲怀里,第一次,主动地、仔细地感受着这座祠庙。
烛火摇曳,在狐仙雕像平静(或许并非如此)的面容上投下变幻的光影。
夜还很长。
苏醒只是第一步。更多的挑战和未知,仍在黑暗中蛰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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