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亲卫,不耐烦地加重了力道,猛地将她往后拖拽。
“闭嘴!王爷有令,押送刑部,岂容你放肆!”
秦琬琬脚下一个踉跄,绣花鞋都掉了一只,几乎是被拖着走。
“姑姑,姑姑,你救我!”
她哭得喘不上气,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呜咽声,再无半点体面可言,如同一条被拖去宰杀的瘸狗,徒劳地蹬着腿。
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毫不留情地拖离了这个她无限憧憬的地方。
老夫人眼见着这一切发生,头又痛了起来,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沈令仪看着这一幕幕,冷笑。
这一世,她步步为营,让秦琬琬尝尽了苦头。
秦琬琬不仅什么也没能得到,反而一点点失去了原本拥有的一切。
她被逼得走投无路,只得硬着头皮进宫苦苦哀求淑妃,求她为自己做主,彻底除掉沈令仪这个心腹大患。
淑妃暗中写信,给自己的长嫂,嘱咐她务必邀请沈令仪前来赴宴。
沈令仪虽凭借前世记忆,知道嘉宁公主会在永昌侯府的寿宴上出事。
但对秦琬琬与淑妃此次针对自己的具体毒计却并不清楚,她的手还伸不到宫里去。
于是,她带着拂冬,亲自去了一趟珩王府,恳请珩王代为打听宫中的消息。
待到寿宴那日,她一见那座八角望月亭,心中便升起警觉,特意吩咐身手伶俐的拂冬,上前仔细查看有无不妥。
拂冬很快便发现了蹊跷。
那本该与亭身紧密相连的坚固围栏,竟被人从底部不易察觉的地方动了手脚。
木材被锯得只剩一点点相连,勉强支撑。
只要稍受外力撞击,必定会断裂坍塌。
不仅如此,亭下假山堆叠的北面,好几处石头的棱角都被刻意打磨得异常尖利。
对方显然算准了方位,一旦有人从那个方向坠落,即便侥幸不死,也必受重伤。
为了更保险,陈如意甚至还用了做了手脚的木剑。
陈如意提着剑下来的时候,沈令仪就观察过。
不是她多心。
而是她考虑到,嘉宁的剑术是宫里精挑细选的武师,亲自教的。
怎会输给陈如意?
当她看到陈如意的剑,她就注意到,那把剑和嘉宁随手拿的木剑,有些微不同。
剑尖部分,好像略微厚重一点。
而剑柄部位还做了雕刻,以此掩饰机扩的按扭。
沈令仪拿到剑,找了半晌,才发现了那个隐藏的按钮。
永昌侯府做的准备这样充足,处心积虑就是想要她的命罢了。
沈令仪只不过是将她们精心布置的杀局,原封不动地还给了她们而已。
这很公平。
这一世,她的嘉宁姐姐不用再瘦骨嶙峋地躺在床上,直到死去,也没清醒过来。
而皇后娘娘也不用再为此伤怀。
她改变了这个结局。
她之所以当众将这个矛盾挑开来,就是为了让皇后娘娘不要再忍,永昌侯府上下都是淑妃的狗腿子,他们能当众害嘉宁。
便也能暗中害皇后。
这样一来,还不如化被动为主动。
拼了就是。
她要进宫,去见皇后一面。
嘉宁公主有些受了惊,沈令仪将她送上马车,嘱咐她身旁的大宫女,好好照料。
当天,墨琨很狼狈地回了宫。
还没来得及去见淑妃,就被皇帝身边的大太监,请到了御书房。
永昌侯府的事,像长了腿一样,传进了皇帝耳中。
御书房内,气氛压抑。
墨琨看到,永昌侯跪在一旁瑟瑟发抖。
墨琨吓了一跳。
舅舅向来在父皇面前得脸,他还是第一次看到父皇这样斥责舅舅。
他也连忙跪下来。
皇帝将几本弹劾永昌侯的奏折狠狠地摔在地上。
“看看你办的好事,就这一会功夫,全是弹劾你的折子。结党营私、纵女行凶、谋杀公主,珩王这是要把朕的朝堂搅个天翻地覆。”
皇帝气得来回踱步,眼神阴鸷看向永昌侯:“你要朕如何为你做主??还有你那个夫人,做事拖泥带水,连个十六岁的小女娃也对付不了。还叫她抓住把柄,扣上了谋杀嘉宁的罪名。”
皇后方才已经来哭过了。
这些年,他亏欠了皇后。
皇后也曾为他生过一个嫡子的,只是没能活下来。
牵扯上嘉宁,他没法再护着永昌侯府。
“淑妃也是,竟由着你们弄出这等纰漏!”
永昌侯跪地请罪,冷汗直流:“臣罪该万死!臣也没想到,沈氏女如此狡猾,让他逃过一劫,还害得小女人事不醒,太医说,就算醒来,也成了傻子......”
永昌侯瞬间咬牙切齿,“皇上,珩王此举,意在除掉我,削弱大皇子的势力,他才有机会立稳脚跟。”
墨琨也道:“沈令仪如今救了嘉宁,皇后娘娘更加感激。
还有...沈今朝这次运送粮草,并未出事,还剿灭了‘山匪’,抓到了关键活口,还牵出一桩走私贩卖军械的大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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