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潭如愿负责陈灼的案子。
陈潭接过案子,便故意制造声势,叫人去慈恩寺多方面取证。
又单独提审陈灼和沈若晴,同时提审随从。
最终此案定性为,陈灼是酒后失态,才与沈若晴起了争执。
而沈若晴被也不无辜,她出言不逊,侮辱永昌侯府,才引起争端。
将陈灼故意杀人和仗势行凶,扭曲为双方仆从互殴,定北侯府的仆从防卫过当,失了水准,才死亡。
把陈灼提剑刺伤沈若晴,定性为,混乱中沈若晴自己撞到了剑上,造成误伤。
鉴于沈若晴被关了几天,永昌侯府赔银一千两,作为抚慰。
同时,陈灼饮酒误事,为永昌侯管教不严,杖责三十大板,以示惩戒。
最终,把此案定性为,一场口角之争,引发的互殴悲剧,双方都有责任。
永昌侯还假模假样,提出,他再额外赔给沈家三千两银子,全当买下定北侯府的五条人命。
他们父子,把管教不严的事情,揽到自家头上,摘清了淑嫔和大皇子。
还多赔银,为自己赢得好名声。
永昌侯夫人,也觉得陈潭处理得很妙,对得起她挨家拜访,送出的重礼。
这次,永昌侯府不但洗清了全家的名声,陈灼也不会成为恶霸,最多会被骂喝了几杯驴尿,不知天高地厚。
年轻人,哪个没狂傲过呢?
但他们还没来得及庆祝,事情就再次脱离了他们的掌控。
审判结果,在朝野上下掀起滔天巨浪。
先是那群宫学的小少年们,往永昌侯府的门楣,扔臭鸡蛋。
大骂永昌侯府,甚至写下“十问大理寺”“论律法扭曲谁最强”等尖锐文章。
痛斥陈潭包庇兄长,指鹿为马,曲解律法,人伦丧尽,不配为官。
这件事情影响甚广,市井的百姓人心惶惶,连定北侯府的人都被欺压至此,何况他们这些平头百姓。
那些曾经的冤案、错案,全被翻了出来。
逼得陈潭不敢出门。
无法再去大理寺。
此事,再次变了味道。
皇上无法,只好再次召见沈今朝。
传话的印公公来了定北侯府。
沈今朝接旨。
却推托家中两个长辈,都病重。
孝心,忠心两难全。
不能觐见。
“皇上曾言,大理寺判案,有他们自己的章程,到时候一旦定案,便无更改之机了。臣牢记皇上教诲。”
印公公脸都黑了。
当时皇上说这番话的时候,他就在场。
可小定北侯一点回旋的余地都不留,也着实倔强了些。
“小侯爷,此案,皇上也觉得有些不妥,故派咱家来宣您,重新商定,您看...”
再说,三姑娘还在牢里。
最后着急的,还是你们。
“您请回吧。”
沈令仪从外面进来。
印公公像看到了救星,几步迎上来,“沈大姑娘,此事皇上夹在中间,属实为难,小侯爷就算赌气,也不该在此时。”
沈令仪不慌不忙,“印公公,我三妹妹是受害者,却被无辜关押多日,家中两个长辈皆着急上火,病倒了。”
“我们府上的护院是护送三姑娘去上香的,他们手无寸铁,如何去‘互殴’几十个持刀持剑的护卫?还有三妹妹她是武将世家出身,她又如何会撞上陈灼的剑?”
“连我一个宥于深宅的妇人,都能看明白的问题,大理寺居然审不明白?”
“大理寺藏污纳垢,蒙骗皇上,怕是会寒了下面人的心。”
她话说得清楚有条理,但不苟言笑,自带威压。
沈今朝怒,但声音稳,“永昌侯府就这么欺负我们沈家的人?”
印公公跟着皇上多年,仍然抵不住威压,额头冒汗。
但他是个人精。
这姐弟二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句句不提皇上不公,但句句在表达不满。
此事,要压下来,绝不容易。
他很快回了宫,回禀皇上。
皇上头痛。
弹劾永昌侯府的折子,从没停过。
季家季璃的折子,这次直指陈潭。
永昌侯夫人给大理寺卿,和其他少卿,送了重礼。
连名目都列好了。
往轻里说,这是行贿!
往重里说,这是结党营私!
这些罪名落实下来。
大皇子有个这样的外家,将来,他休想再登上宝座。
皇后来了御书房。
“皇上,要想护住大皇子,必先平民愤。”
皇上抬眸看她,她竟不藏私,还站在大皇子的角度,护着他。
他的头没那么疼了,叫她坐下说。
“您在朝堂上,当众表明态度,叫永昌侯亲自接了三姑娘出来,带着陈灼去定北侯府赔罪。”
皇上沉吟。
皇后又道,“‘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这是先皇教给您的。”
一个激起民愤,不能主持公道的皇帝,在道义上就失去了统治资格。
会成为朝臣和百姓,攻击他的最好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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