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芙宁娜亲笔签名的华丽请柬,空、派蒙和娜维娅穿过人声鼎沸、灯火辉煌的广场,来到了欧庇克莱歌剧院那宏伟的拱门前。与其说这是一座法庭,不如说是一座极尽奢华的巨型剧场。
大理石柱上雕刻着律法女神与戏剧缪斯交织的浮雕,穹顶壁画描绘着神话中的审判场景,空气中弥漫着高级香氛、脂粉与隐约的兴奋感。
持票入场,内部景象更是令人震撼。环形观众席层层叠叠,座无虚席,人们衣着光鲜,低声交谈,眼神中充满了对即将上演的“戏剧”的期待,而非对法律肃穆的敬畏。
场地中央是椭圆形的舞台,而非传统的审判席。舞台一侧是原告与被告席,另一侧则是律师与证人席,而最引人注目的,是高高在上的主审法官席——那更像是一个华丽的王座。
“这里……真的是审判庭吗?”
派蒙张大了嘴巴,“感觉比璃月的云堇唱戏的戏台还要华丽呢!”
娜维娅低声解释,语气带着一丝复杂:“在枫丹,审判本身就是一场面向公众的演出。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大人是秩序的化身,而水神芙宁娜大人……则是这场演出最耀眼的主角。”
他们的座位位于前排视野极佳的区域,显然是特别安排。刚落座,灯光便逐渐暗下,一束巨大的聚光灯打在舞台中央,全场瞬间安静下来,充满了仪式感的肃穆。
“墨渊”并未现身观众席,但空能感觉到,一股温和而超然的意念正笼罩着这片空间,如同一位隐于幕后的鉴赏家,静静地观察着即将上演的一切。
伴随着一阵激昂而富有戏剧性的交响乐,舞台后方的大门缓缓开启。一道身影踏着精准而优雅的舞步,如同跃动的音符般,旋转着出现在聚光灯下。
正是水神芙宁娜。
她今日的装扮比传闻中更加夺目:头戴一顶镶嵌着巨大蓝宝石、形似浪花与羽翼交织的王冠,身着一袭以深蓝为底、缀满晶莹水钻、裙摆如波涛般铺陈开来的华丽礼服,手持一柄装饰过分夸张的权杖。
她的脸上化着精致的舞台妆,蓝色的异色瞳在灯光下闪烁着摄人心魄的光芒,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仿佛经过千万次排练的完美微笑。
“诸位——!欢迎来到欧庇克莱歌剧院,这正义得以伸张,戏剧得以绽放的至高殿堂!”芙宁娜的声音通过某种扩音装置传遍全场,清亮、高昂,充满了表演的张力。
她张开双臂,如同拥抱整个剧场,“今日,我们又将见证一场关乎真理、谎言、人性与律法的精彩对决!在此,我,芙宁娜,将以水神之名,确保这场审判的——公平、公正、以及……无与伦比的观赏性!”
她的话语引来观众席一阵热烈的掌声和欢呼,仿佛她是一位即将开唱的巨星。
空紧紧盯着舞台上的芙宁娜。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台词,都完美无瑕,充满了戏剧的夸张与感染力。
然而,在那极致的光鲜之下,空凭借敏锐的感知,却捕捉到一丝极其细微的、与这热烈氛围格格不入的疏离感。她的眼神深处,在转向观众看不到的角度时,会偶尔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与空洞,仿佛一个扮演着快乐角色的悲伤演员。
“她……好像很开心?”
派蒙歪着头,“但是……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娜维娅低声叹道:“这就是芙宁娜大人……她总是这样。有人说她轻浮,但也有人说……这是她独有的、守护枫丹的方式。”
今天的案件,是一桩商业欺诈案,原告是德波大酒店的老板,被告则是一位来自至冬国的商人,指控其利用虚假合同骗取巨额投资。
审判过程,完全超出了空对“法庭”的认知。那维莱特作为主审法官,端坐于高台之上,面色冷峻,言语简洁,精准地掌控着程序,如同一台精密的法律机器。他的存在,是这场华丽戏剧中唯一的冷静与秩序的锚点。
而芙宁娜,则完全扮演了 “全场焦点”和“情绪引导者” 的角色。她时而如同侦探般,对证人的证词提出尖锐而戏剧化的质疑;时而如同评论家般,对律师的辩护技巧进行点评;时而又如同观众代表般,对揭露的“真相”表现出夸张的惊讶、愤怒或同情。
在她的“引导”下,庭审过程高潮迭起,悬念丛生。证据的呈现如同魔术揭秘,证人的出场如同角色登场,甚至连双方律师的辩论,都充满了台词般的韵律和戏剧冲突。全场观众的情绪,完全被芙宁娜和庭审过程所牵动,时而屏息凝神,时而哄堂大笑,时而唏嘘不已。
空感到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法律,这本应严肃庄重之事,在这里却成了一场供人消遣的盛大演出。然而,他不得不承认,在这种氛围下,真相的揭露似乎更具冲击力,谎言的无耻也显得更加刺眼。
“墨渊”的意念适时地在空心中响起,带着一丝洞察后的淡然:“真作假时假亦真,无为有处有还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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