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精纯的魂力暖流涌遍四肢百骸,苏菱安缓缓睁开眼,眸中清光流转,昨日的疲惫一扫而空。
她起身走向炼丹房,推开门的瞬间,一股奇异的甜香扑面而来。
只见丹炉下方的天火已转为幽幽的蓝色文火,炉内那汪原本清澈如水的“清心露”,此刻竟已凝结成三枚龙眼大小、色泽绯红的丹药,表面隐有流光闪烁,妖异又迷人。
这……竟是进阶了?
清心露温养过度,阴差阳错之下,竟成了传说中能于无形中松懈人心神,使其极易受旁人言语暗示的“惑心丹”!
苏菱安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真是天助我也。
她小心翼翼地取出三枚丹药,用上好的丝绢包好,放入随身的香囊中,与几味安神香料混在一起。
丹药的气息瞬间被掩盖,只余下淡淡的草木清香。
“裴仲安不信天谴,”她对着香囊低语,声音轻得仿佛一阵风,“那就让他最信任的侄子,替他信一次。”
话音刚落,赵五娘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门外,声音压得极低:“夫人,刚收到消息,裴家大公子裴如海昨夜密会了城西的暗桩,似乎……正在追查您那块古玉的来历。”
苏菱安眸光微凝,随即化为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让他查。”她转身,重新坐回软榻上,姿态慵懒,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你去裴府递个话,就说我旧疾复发,请裴大公子明日过府,替我‘问诊’。哦,对了,再添一句……就说我昨夜梦魇,梦到他有血光之灾。”
赵五娘心领神会,躬身退下。
苏菱安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腕间的古玉,玉石温润,却仿佛藏着噬人的力量。
裴如海,你既然一头撞上来,就别怪我拿你当这第一颗棋子。
次日,裴如海果然应约而来。
他一袭月白锦袍,身姿挺拔,面容俊朗,举手投足间尽是世家公子的温润与风度,仿佛真是来探望一个体弱的妇人。
“听闻苏夫人神术通玄,能卜吉凶,未想也通医理。”他彬彬有礼地拱手,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如海近日偶感风寒,特来向夫人请教一二。”
苏菱安斜倚在铺着白狐裘的软榻上,未施粉黛的脸庞苍白如纸,她以丝帕掩唇,轻轻咳嗽了两声,气息微弱,仿佛随时都会凋零。
她抬起一双水雾朦胧的眼,看向裴如海,轻声道:“公子说笑了,我这点微末伎俩,哪敢在公子面前班门弄斧。只是……”
她话锋一转,目光直直锁定他的眉心:“公子印堂发黑,隐有煞气缠绕,此乃大凶之兆。七日之内,必有杀劫临身。”
裴如海脸上的笑意不变,眼神却冷了几分:“夫人莫不是危言耸听?我裴家护卫森严,谁敢动我。”
“信与不信,在于公子自己。”苏菱安不与他争辩,只是幽幽一叹,仿佛悲天悯人,“或许是我想多了吧。”她说着,对一旁的侍女使了个眼色。
侍女立刻端上一杯热气腾腾的清茶,茶香四溢,闻之令人心神安宁。
“这是我用后山灵泉泡制的‘安神茶’,公子远道而来,喝下它,定定心神,或许……能避一劫。”她将茶杯向前微推,动作间带起一阵香风。
裴如海看着那杯清澈见底的茶水,心中闪过一丝迟疑。
他此来本就是为了试探虚实,眼前这个女人看似柔弱无骨,言语间却处处透着诡异。
可他又转念一想,自己百毒不侵,在自己的地盘上,她一个孤女还能翻出什么风浪?
如此推三阻四,反倒显得自己心虚。
念及此,他洒然一笑,接过茶杯:“那便多谢夫人美意了。”说罢,仰头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他没有察觉到,在他饮茶的瞬间,苏菱安藏在宽大袖袍下的手指,指尖那枚古玉微微亮了一下。
茶水中,早已混入了无色无味的“惑心丹”粉末。
三日后的深夜,京郊一处隐秘的外宅。
裴如海在书房的灯下,神情有些恍惚地研着墨。
他似乎忘记了自己此行的初衷,脑海中反复回响着苏菱安那句“七日内必有杀劫”的预言,以及她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
一种莫名的敬畏与恐惧,正悄然在他心底生根发芽。
他提笔,向影阁发出一封密信,写下的内容却与裴仲安的授意大相径庭:“苏氏异能源于古玉,其术法……疑似与叶家失传的‘言咒诀’同源。此女深不可测,建议阁中暂缓刺杀计划,改以策反为上策。”
影阁总部,寒庐。墨蝉将截获的密信恭敬地呈到叶寒舟面前。
叶寒舟接过信纸,目光落在“言咒诀”三个字上时,原本就冰冷的眸子骤然掀起惊涛骇浪!
他周身的气压瞬间降至冰点,一股恐怖的杀意不受控制地弥漫开来。
言咒诀!
那是他叶家最高深的禁术,早已失传百年,除了血脉最纯正的嫡系,无人能够窥其门径!
怎会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苏氏孤女扯上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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