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晚八点整，黑石实验室的广播准时响起，电流杂音裹着机械提示音钻进地下三层的通风管道：“月度设备维护开始，非维护人员请立即撤离实验区域，重复……”林辰攥紧手绘地图，指腹在“废弃数据室”的标注上蹭过，工装口袋里的能量稳定剂玻璃瓶轻轻晃动，和口袋里的扳手撞出细碎声响。
走廊应急灯投下昏黄光晕，原本巡逻的安保机器人已撤离，只剩天花板上的监控摄像头缓慢转动，镜头扫过墙面时，会留下一道冷白的光斑。林辰贴着墙根移动，目光在地图与现实场景间快速切换——地图上用红笔圈出的“监控死角”恰好在两根管道之间，他弓着腰钻过去，鞋底蹭过积灰的地面，没发出半点声响。五十米的走廊，他走了整整三分钟，每一步都踩在地图标注的“安全间隙”里，生怕触发隐藏的红外感应。
推开废弃数据室的门，灰尘混杂着旧设备的铁锈味扑面而来。林辰熟练地摸向墙角的备用电源箱，拨开锈蚀的开关，三盏老旧台灯同时亮起，昏黄的光网笼罩住房间中央的工作台。台上早已摆好他提前藏好的“家当”：拆得只剩电路板的旧示波器、磨得发亮的金属锉刀、装着低纯度能量合金的小铁盒，还有从报废服务器里拆出的绝缘胶带。他把帆布包往地上一放，掏出高权限通行证塞进内侧口袋——虽暂时用不上，但佐藤的人说不定会突然查岗。
“先搞定能量舱外壳。”林辰深吸一口气，打开小铁盒。淡蓝色的能量合金躺在盒里，在灯光下泛着细碎的光泽，像凝固的星子。他捏起合金块放在游标卡尺下测量，眉头微蹙——张组长说过，能量舱必须刚好容纳一枚符咒，直径误差不能超过0.5毫米，否则会影响能量传导。拿起金属锉刀，他屏住呼吸开始打磨，锉刀划过合金表面，发出“沙沙”的轻响，银色碎屑落在铺着旧报纸的工作台上，渐渐堆成一小堆。
这一磨就是一个小时。中途他停下三次，用酒精棉擦拭合金表面，对着灯光检查平整度。当最后一次测量显示“直径2.3厘米，误差0.1毫米”时，林辰才松了口气，把打磨好的圆柱形外壳放在一边，转而对付电路板。卡片插槽需要从旧示波器上提取信号接口，他用镊子夹起焊锡，台灯的光刚好聚焦在焊点上，鼻尖几乎要碰到电路板。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工作台的木纹里，晕开一小片深色痕迹。
“咔嗒”一声，最后一根线路焊接完成。林辰拿起电路板，往临时搭建的电源上一接，插槽旁的指示灯亮了一下绿光——接口没问题。他刚想把电路板和能量舱外壳组装，手指突然顿住：能量舱内壁还没做绝缘处理，符咒直接接触金属，很可能会引发能量泄漏。他赶紧翻出绝缘胶带，剪成细条，小心翼翼地贴在能量舱内壁，每贴一圈都用指甲压平，确保没有气泡。
就在这时，放在一旁的能量检测仪突然“嘀”了一声，屏幕亮起红光。林辰心里一紧，赶紧拿过检测仪——显示“周围能量波动异常，数值1.8Hz”。他下意识摸向口袋里的羊符咒，符咒的温度比刚才高了几分。难道是符咒能量要暴走？他想起张组长给的能量稳定剂，赶紧拧开玻璃瓶，倒出两滴淡蓝色液体在棉签上，轻轻涂抹在能量舱内壁的胶带表面。液体接触胶带的瞬间，检测仪的红光渐渐褪去，数值回到“0.3Hz”的稳定范围。
“还好有这个。”林辰擦了擦额头的汗，开始组装核心部件。他把电路板固定在能量舱侧面，用导线连接两者的接口，再用绝缘胶带缠紧导线接头。当最后一颗螺丝拧好时，窗外的天色已经泛白，东方的微光透过数据室的小窗户照进来，落在组装好的“能量舱+插槽”上——这就是符咒次元驱动器的核心部件，虽然还没装外壳，却已经能看出大致轮廓。
林辰的心跳突然加快，他从口袋里掏出羊符咒，轻轻刮下一点微小的碎屑，小心翼翼地放进能量舱里。接着，他把核心部件接在检测仪上，按下启动键。检测仪的屏幕亮起，数值开始跳动，从“0”慢慢升到“5.7”，最后稳定在“6.2”——这是稳定的能量输出信号！
“成了！”林辰忍不住低呼一声，拳头攥得紧紧的，眼眶有些发热。半年来的隐忍、恐惧，在这一刻仿佛都有了意义。他盯着检测仪上的数值，心里开始盘算：接下来要做驱动器外壳，还要完善卡片的能量注入程序，等一切就绪，说不定就能打开通往其他世界的通道……
就在他沉浸在喜悦中时，通风管道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窸窸窣窣”声。林辰的笑容瞬间僵住，猛地抬头看向天花板的通风口——声音很轻，像是有人在管道里爬行，而且离这里越来越近。他赶紧关掉检测仪的电源，把核心部件塞进工作台下的旧服务器机箱里，用一堆废弃电线盖住，再迅速吹灭台灯，房间瞬间陷入黑暗。
通风口的声音停在了数据室正上方，接着是金属轻微碰撞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撬动通风网。林辰屏住呼吸，手悄悄摸向口袋里的扳手，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墙壁。是谁？是佐藤的人？还是那个神秘的室友李默？或者是其他隐藏在实验室里的眼线？
黑暗中，通风网被轻轻取下，一道微弱的光从缝隙里漏下来，扫过工作台。林辰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死死盯着那道光——他不知道接下来会面对什么，只知道一旦核心部件被发现，所有的努力都会化为泡影，甚至可能丢掉性命。那道光照了几秒后，突然消失，通风网又被重新盖好，管道里的爬行声渐渐远去。
林辰僵在原地，直到确认声音彻底消失，才缓缓松了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他不敢再停留，赶紧摸黑把核心部件装进帆布包，又仔细清理了工作台上的痕迹——刚才那道光是谁的？对方是不是已经看到了什么？一连串的疑问在他脑海里盘旋，让他原本激动的心瞬间沉了下去。看来，即使在设备维护期，这里也并不安全，而他的研发之路，远比想象中更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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