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浸透了皇宫的宫墙,千阙身着一袭夜行服,将他的气息与浓重的夜色完美相融。
轻车熟路地溜进了后宫婉清所住的凝和殿,仍旧是系统提供的行动路线,仍旧是翻的同一扇窗。
晚风裹挟着殿内若有若无的安神香气息飘出,当他溜进凝和殿时,已近丑时,婉清的寝殿内早已熄了烛火,
唯有窗棂外漏进的几缕残月微光,勉强勾勒出屋内的陈设。
千阙屏息而立,目光从面前屏风的缝隙穿过,扫过紫檀木梳妆台、悬着素色纱幔的拔步床,最终落在床榻上那道隆起的身影上。
待看清锦被下只有婉清一人,他紧绷的肩线才稍稍放松,提步走向床边时,连衣料摩擦的声响都压到了最低。
许是孕期身子格外敏感,千阙刚在床沿坐下,床榻微微下陷了一些时,
躺在锦被下的婉清便猛地睁开眼,瞳孔在黑暗中骤然收缩,床边立着一道黑黢黢的人影。
她下意识地想张开嘴呼救,喉咙里刚溢出一丝气音,一只温热的手掌便及时覆了上来,掌心带着夜路奔波的微凉,
“婉清,是我。”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后,婉清这才放下心来,掌心下的唇瓣不再颤抖,婉清紧绷的身子瞬间软了下来,眼眶却不受控制地发热。
她刚爆出来怀孕的时候,赵祯可能是孩子夭折地太多,都开始害怕了,那些天每天晚上赵祯都来凝和殿陪她,
幸好,那时候刚刚怀孕,赵祯也没敢碰她,但是婉清害怕啊,她天天都在想着千阙南下平叛是否平安,想着千阙何时能够归来,
她是真的害怕哪天晚上,突然说了些梦话,暴露出来自己和千阙之间的奸情,
于是,婉清索性每天晚上在赵祯过来的时候,给他下了千阙留给她的强效安眠药,直接杜绝了赵祯听到她梦话的可能。
而这段时间除了要应付赵祯之外,婉清还要应付宫外的算计,
比如,在花园闲逛的时候,突然出现在她行走路上的鹅卵石;莫名其妙跳到面前的狸奴;还有走在路上莫名其妙从宫墙上掉下的瓦片。
这种种意外事件,婉清全部都在赵祯面前告了状,结果呢,赵祯只是一味地向她保证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但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还是毫无回音。
傻子都能猜出来这些意外事件绝对和皇后,兖王以及邕王脱不开关系,原本兖王和邕王里面的其中一人当上下一任皇帝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结果,婉清怀孕了,兖王和邕王一下子就变成了汴京城里多余的人了,他们怎么可能不想办法干掉婉清肚子里的孩子呢?
至于皇后,那老妖婆就不能容忍皇帝的孩子从别的女人的肚子里出来,从赵祯的孩子夭折过这么多就能看出来,这些孩子的死,绝对与皇后脱不开关系。
而赵祯始终想着,说到底婉清的肚子没有真正受到影响,于是,他就轻拿轻放了,只在口头上警告了他们一番。
只是他也知道理亏,这段时间便没再敢过来凝和殿陪婉清,而婉清虽然没能出上一口恶气,
但好歹是不用每天药倒赵祯了,每次赵祯喝下安眠药后,都趴到桌子上,还得让婉清把他拖到床上,死沉死沉的。
而经过了赵祯的警告,皇后,兖王和邕王也纷纷停下了小动作,不过,婉清知道他们并没有死心,只是在憋大招,等着婉清生孩子的那一天呢。
回到现在,婉清看着面前的千阙,扑到了他的怀里,不过,她可没有哭,好歹是在后宫待了十几年的女人了,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把小脸儿埋在面前的心上人的怀里,感受着这熟悉的温度,两人心有灵犀地解开衣物,
婉清是和秦海若一前一后怀孕的,都是四个多月,注意点儿,都没问题的。
千阙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掌心轻轻覆在她的小腹上,感受着那片温热的柔软。
寝殿内静极了,只有两人交缠的呼吸声,与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交织在一起,在这寂静的深夜里,酿出几分隐秘而炽热的暖意。
……………………
半个时辰后,
寝殿内的烛火已被重新点燃,跳动的火光映在婉清泛着潮红的脸颊上。
她窝在千阙怀里,发丝微湿,胸口仍随着急促的呼吸轻轻起伏,积攒了数月的思念与焦虑,终在这一刻尽数释放。
千阙指尖轻轻梳理着她散落在肩头的长发,掌心贴着她的脊背,替她顺匀气息。
随后,两人说了一会儿情话,而千阙从婉清口中得知了皇后,兖王和邕王设计对付自己的孩子之后,
他的眸色一点点沉了下去,低头看着怀中人眼底藏不住的委屈,他吻了吻怀中可人儿的朱唇,安慰道,
“这群人,居然敢动咱们孩子,婉清,你放心,这口气,我替你出。”
千阙又陪她絮语了片刻,确认她气息平稳、神色放松,才将她放回锦被中,替她掖好被角,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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