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顺手抄起沙发边的一个硬壳绘本,像盾牌一样举在身前,双目赤红地死死盯住那条狗,摆出了拼死一搏的架势!
那条流浪狗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充满攻击性的反击震慑住了。
它可能原本只是想找食物或受到惊吓,没想到会遇到如此激烈的抵抗。它迟疑地停下了逼近的脚步,低吼声变小了,眼神中
的凶光闪烁不定,似乎在衡量对手的实力。
祁月白不敢松懈,继续大声呵斥,挥舞着手中的绘本,一步步向前逼近,试图将狗逼退出门口。
他的心跳如擂鼓,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但护在孩子身前的脚步,却没有丝毫后退!他知道,自己不能退,一步都不能!身后是他视若生命的宝贝!
整个过程中,地毯上的五个孩子,全都安静了下来。
他们忘记了哭闹,忘记了害怕,只是睁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个挡在他们身前的、熟悉又陌生的背影。
老大祁浪的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一种前所未有的光芒。
他看到的,不再是那个会被他随手扔的积木吓退的“软柿子”爸爸,而是一个像山一样可靠、敢于直面危险的守护者。
那种爆发出来的力量和勇气,与他骨子里的慕强心理产生了奇异的共鸣。
老二祁梓的精明小脑瓜似乎停止了运算,他只是呆呆地看着爸爸宽阔的背脊和那双因用力而微微颤抖却坚定不移的手臂。
他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爸爸”这个词所蕴含的、超越一切算计的、最原始也最强大的力量——保护。
老三祁回的严肃被一种深深的震撼所取代。
他看到了规则和秩序被打破时,爸爸挺身而出维护“安全”这一最高准则的决绝。那种基于责任的勇敢,在他心中刻下了深深的烙印。
老四祁透的恐惧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安心感。
爸爸的背影,挡住了所有的狰狞和可怕,为他撑起了一片安全的天空。
那种被牢牢保护的感觉,驱散了他心底惯有的不安。
小闺女金金虽然还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她能感觉到爸爸在保护她。她看着爸爸高大的背影,小嘴一咧,居然露出了一个安心的笑容。
就在这时,听到动静的季云瑶和育儿嫂也拿着扫帚等工具冲了出来,一起大声呵斥驱赶。
那条流浪狗见势不妙,终于悻悻地低吼一声,转身飞快地逃出了院子。
危险解除。
祁月白直到确认狗已经跑远,才猛地松了一口气,整个人像虚脱一样,踉跄了一下,靠在门框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色苍白,额头上全是冷汗,举着绘本的手臂还在微微发抖。
天知道他刚才有多害怕!
但比起害怕,保护孩子的本能更加强烈!
“月白!你没事吧?”季云瑶第一时间冲到他身边,紧张地扶住他,声音带着哭腔,眼神里充满了后怕和无比的骄傲。
“没、没事……”祁月白摇摇头,努力平复着狂跳的心脏,转头急切地看向孩子们,“孩子们怎么样?吓到了没有?”
五个孩子都安然无恙。
他们依旧坐在地毯上,安静地看着他们的爸爸。
眼神,已经完全不同了。
那里面,没有了审视,没有了研究,没有了排斥,甚至没有了之前的小心翼翼。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震惊、茫然、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初步的认同和……依赖?
祁月白在季云瑶的搀扶下,走到孩子们身边,蹲下身,挨个仔细检查,声音还有些颤抖:
“没事了,没事了,宝贝们,狗被爸爸赶跑了,不怕不怕……”
他伸出手,想摸摸离他最近的老大祁浪的头,以示安慰。
然而,祁浪的反应,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这个平时最霸道、对爸爸“敌意”最明显的孩子,没有躲开,也没有像以前那样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他仰着小脸,看着爸爸惊魂未定却充满关切的脸,又看了看爸爸因为紧张而有些颤抖的手,那双锐利的眼睛里,光芒闪烁不定。
他似乎在挣扎,在犹豫。
几秒钟后,他做了一个让季云瑶和祁月白都愣住的举动。
他低下头,在自己身边摸索了一下,然后拿起了一样东西——是他刚才正在啃的、已经沾满了口水、被啃得坑坑洼洼的磨牙棒。
然后,他抬起头,眼神有些别扭,小脸微微泛红,似乎很不习惯做这种事情,但还是伸出小手,把那个湿乎乎的磨牙棒,递到了祁月白的面前。
他没有看爸爸的眼睛,只是固执地举着那个磨牙棒,小嘴抿得紧紧的。
那意思,笨拙,生硬,却无比清晰——给你。
安慰你。谢谢你。
这一刻,空气仿佛凝固了。
祁月白看着儿子递过来的、带着口水的磨牙棒,又抬头看看儿子那副别扭又真诚的小模样,鼻子一酸,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颤抖着伸出手,没有嫌弃,而是郑重地、小心翼翼地,接过了那个沾满儿子口水的磨牙棒,紧紧握在手心。
仿佛握住了全世界最珍贵的礼物。
老大祁浪这破天荒的“示好”举动,像一道强烈的信号,彻底打破了父子间的坚冰。
其他三个儿子会如何反应?
这次意外危机,是否会成为这个家庭关系彻底扭转的契机?
那个湿乎乎的磨牙棒,又象征着怎样全新的开始?
爸爸的高光时刻,照亮了通往彼此内心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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