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慕话音落下,望仙台上寂静无声。
他平静的目光扫过姬家一众长老,最终落在大长老姬宏身上。那目光深邃如星海,让姬宏这位仙台一层天的大能,竟也感到一丝莫名的压力。
“所为何事?”一位面容阴鸷的保守派长老,姬永,忍不住踏前一步,厉声道,“姬慕!尔等擅离家族,致使姬瞳重伤,更与羽化神朝等不明势力勾结,此乃叛逆之举!如今还敢在此装傻充愣?”
“叛逆?”
姬慕尚未开口,他身旁的姬战便发出一声嗤笑,声如金铁交鸣,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将我兄弟六人诓骗至家族,名为培养,实为囚禁,更欲将我们当作开启那寂灭魔狱的祭品与薪柴!这,就是姬家的‘正道’?若此为家族之道,叛了,又如何?!”
此言一出,石破天惊!
不仅外围的修士一片哗然,就连许多姬家子弟都面露骇然与难以置信之色。祭品?薪柴?寂灭魔狱?这些词汇组合在一起,指向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真相。
“放肆!休得胡言乱语,污蔑家族!”姬永长老脸色剧变,又惊又怒,强大的气势如同山洪般压向姬战,欲要将他当场镇压。
然而,那足以让化龙秘境修士筋骨欲裂的威压,落在姬战身上,却如同泥牛入海。姬战周身紫气微微一闪,霸体自然而然地便将那股压力化解于无形,他甚至还挑衅般地向前迈了半步。
“是不是胡言,诸位长老心中自有公断。”姬玄沉声开口,山河社稷图的虚影在身后若隐若现,将那针对姬战的威压余波尽数挡下,声音沉稳有力,“我等只问一句,家族聚集我等六种体质,开启那虚空秘境,究竟意欲何为?那秘境深处镇压的寂灭魔念,家族是想加固封印,还是……想据为己有,行那玩火自焚之举?”
姬玄的问话,直指核心,比姬战的怒吼更让长老会震动。
“一派胡言!虚空秘境乃大帝遗留之无上造化地,开启乃是为应对未来黑暗动乱,尔等休要听信外人挑拨!”另一位保守派长老急忙出声辩解,但语气中的一丝慌乱却难以完全掩饰。
“造化地?”一直沉默的姬瞳忽然开口,他那双混沌星空般的重瞳缓缓扫过说话的长老,声音带着一丝空灵与缥缈,“我看到的,只有无尽的死寂、破败,以及……一双渴望吞噬一切生机的疯狂眼眸。大长老,您说,那是造化吗?”
被姬瞳那诡异的重瞳盯着,那位长老竟感觉自己的心思仿佛被完全看穿,神魂一阵冰凉,后面的话生生卡在喉咙里。
局面,已然被主角团牢牢掌控。他们不再是被审问者,而是成为了质问者。
姬宏大长老终于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家族行事,自有深意,非你等小辈可以妄加揣度。今日召你等前来,是给予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迷途知返,回归家族,以往之事,可既往不咎。”
“迷途?”姬慕笑了,笑容很淡,却带着一种俯瞰般的意味,“大长老,您所谓的‘正途’,就是沿着一条注定通往毁灭,甚至可能释放出比黑暗动乱更恐怖存在的路,一直走下去吗?”
他抬起手,指尖一缕混沌气缭绕,看似微弱,却让周围的空间都微微扭曲。
“混沌生万物,亦化万物。那寂灭魔念的本质,我比你们更清楚。它并非力量,而是纯粹的‘无’与‘终结’。试图掌控它,如同凡人试图拥抱深渊,最终只会被其吞噬,万劫不复。”
姬慕的话语,仿佛大道伦音,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他不再争论对错,而是直接上升到“道”与“本质”的层面。
姬宏瞳孔骤然收缩,他死死盯着姬慕:“你……你接触过魔念本源?”
“何须接触?”姬慕指尖的混沌气变幻,竟模拟出一丝与寂灭魔念同源,却更加纯粹、更加本源的终结气息,“混沌,包含一切。它的‘寂灭’,于我而言,不过是大道循环的一环。家族想以我们为引,引动魔念,此法的核心,无非是以六大至强体质本源,模拟‘创生’之力,以平衡乃至引导‘寂灭’。可惜……”
他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丝怜悯:“你们低估了寂灭的本质,也高估了自己的掌控力。此法一旦启动,最好的结果,是我们六人本源耗尽,魔念失控一丝,涂炭百万里。最坏的结果……则是我们六人被魔念同化,成为它降临世间的完美容器,而那虚空秘境,将成为新的黑暗动乱源头!”
“嘶——!”
这一次,不仅是外人,连姬家内部许多不明真相的长老和弟子都倒吸一口凉气,看向姬宏等保守派的目光充满了惊惧与质疑。
姬宏脸色彻底变了,姬慕所言,直指他们计划最核心的漏洞与风险,这也是家族内部革新派一直反对的原因!
“黄口小儿,信口雌黄!凭你也配妄论大道安危?”姬永长老恼羞成怒,再也按捺不住,仙台秘境的一丝威能爆发,一道蕴含着他毕生修为的法则神链,如同毒龙般刺破虚空,直取姬慕!他要以绝对的实力,将这个动摇家族根基的小子当场格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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