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璇指尖在触控屏上滑动时,指节还带着未褪尽的凉意。凌晨三点的TOP1科技总部顶层办公室,整面落地窗将城市的霓虹切成细碎光斑,却照不进他眼底半分松弛——桌上摊开的缅甸地图已被红笔圈出三个可疑区域,每个区域都标注着近三个月林薇薇账户资金流向对应的诈骗园区代号,可这三个“勐拉-17”“妙瓦底-09”“果敢-23”,像三座沉在雾里的孤岛,始终抓不住能锁定陈韵的实据。
“王总,海外社团刚传过来的作息表整理好了。”特助林舟轻手轻脚推开门,将打印好的文件放在桌角,目光扫过老板眼底的红血丝,忍不住多嘴一句,“您已经连熬两天了,要不先眯一小时?技术部还在跑卫星图像比对,有结果会第一时间报……”
“把作息表给我。”王璇没抬头,声音带着熬夜后的沙哑,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他伸手接过文件,指尖刚触到纸页,就被上面密密麻麻的标注吸引——那是曾逃出园区的人回忆的细节:每天清晨五点半园区广播准时响起缅甸语歌曲,六点整各宿舍区列队点名,中午十二点到一点是唯一的放风时间,且仅限在园区中央的空地活动,傍晚七点后所有人员必须返回宿舍,违者会有武装人员巡逻看守。
“重点标出来。”王璇从笔筒里抽出蓝笔,在“清晨五点半缅甸语歌曲”“中午十二点放风”“傍晚七点禁行”这几处画了横线,“把这三个园区近一个月的卫星图像调出来,按作息表的时间点切片比对,尤其是放风时段的人员活动区域。”
林舟立刻转身去传达指令,办公室里重新只剩键盘敲击的轻响。王璇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脑海里闪过前几天和漆娇、贾钥熙见面的场景——漆娇红着眼眶把陈韵最喜欢的设计手稿推到他面前,说非非从来不会无故失联;贾钥熙攥着海外社团的联络记录,声音发颤地说一定要找到人。他当时承诺会动用所有资源,可这三天来,技术部反复比对资金、通话记录,始终卡在“三个园区”这个瓶颈,连陈韵是否真在缅甸都不敢百分百确定。
“王总,图像比对有结果了!”半小时后,林舟拿着平板冲进来,语气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技术部按您说的时间点切片,发现‘勐拉-17’园区在每天中午十二点,中央空地都会出现整齐的队列,而且队列旁边有明显的武装人员巡逻轨迹,和作息表描述的完全吻合!另外两个园区……”
王璇猛地直起身,接过平板快速滑动屏幕。屏幕上的卫星图像虽然模糊,但能清晰看到“勐拉-17”园区的布局——几栋低矮的平房围绕着中央空地,空地边缘有长条状的阴影,技术部标注那是武装人员的站位。他放大其中一张正午十二点的图像,隐约能看到空地上的人影分成几排,和作息表里“放风时列队”的细节严丝合缝。
“再查‘勐拉-17’的园区结构。”王璇的手指停在图像上,“有没有单独的小办公楼?或者标注为‘设计室’‘宣传室’的区域?陈韵是设计师,就算被胁迫,也大概率会被安排做相关工作。”
林舟立刻联系技术部调取更详细的园区三维建模图。等待的间隙,王璇拿起手机拨通贾钥熙的电话,听筒里传来她略带沙哑的声音,显然也没睡:“王璇?有消息了吗?”
“暂时锁定‘勐拉-17’园区。”王璇尽量让语气平稳,“海外社团给的作息表和卫星图像对得上,现在正在查园区内是否有设计相关的工作区域。你那边和社团再确认一下,有没有逃出‘勐拉-17’的人,我需要更具体的内部结构信息。”
电话那头的贾钥熙瞬间拔高了声音,带着哭腔说:“好!我现在就联系!你一定要确认清楚,非非她……”
“我会的。”王璇打断她的哽咽,“有进展第一时间告诉你。”
挂了电话,平板上已经显示出“勐拉-17”的三维建模图。技术部用不同颜色标注了区域功能:蓝色是宿舍区,黄色是食堂,红色是武装人员的看守室,而在园区最角落的位置,有一栋灰色的小楼房,标注为“宣传物料制作区”。
“就是这里。”王璇的指尖点在灰色楼房上,心脏莫名加快了跳动,“查这栋楼的人员进出记录,尤其是近一个月,有没有女性频繁出入?身高大概165左右,体型偏瘦。”
技术部立刻开始调取该区域的卫星动态切片。林舟站在旁边,看着王总紧盯着屏幕的侧脸,突然觉得办公室里的空气都变得紧绷——这三天来,王总很少说话,却把所有压力扛在自己身上,连吃饭都只是随便扒几口,现在终于看到了破局的希望,连眼底都透出了光。
“王总,有发现!”技术部的负责人突然出现在视频通话里,指着屏幕上的一帧图像,“这是十天前中午十一点半,有个女性从‘宣传物料制作区’出来,身高和体型和您描述的基本吻合,而且她手里拿着类似画板的东西,进了旁边的宿舍区。后续几天,这个时间段都能看到她进出这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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