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背如铁,风墙如轮。张浩破云上举,龙角引来细雷如丝,在高空裁出一段寂静的缝。他俯瞰那颗漆黑的旋核,仿佛海天间一只闭合的巨瞳,在缓慢吸吐人间的潮气与热焓。
他不再守,开始牵。
河图洛书·龙脉感应阵在胸腔深处翻动,节点一簇簇点亮:前缘三十里,后缘二十五里,压差、切变、涡度、热羽上冲速率全部以古今两种算法交叠呈现。贺清河在联控台侧以量子罗盘校定风场剖面,李镇南简短回令:主风眼牵引窗口开启,城内自循环稳态可维——请龙王行之。
张浩沉下一口气,以身为笔,在风场切面两端落下两枚“定海潮锚”。
第一枚,落在主风眼前缘,锚尖化作一团收束的潮汐力场,像在海天之间打入一颗看不见的桩;第二枚,落于后缘,在尾流的负压槽里稳稳坐住,彼此以龙息为缆,连成一弧。他把这前曳后推的格局称作“牵牛阵”。锚一亮,海面便翻出两朵肉眼可辨的金色涡花,仿佛两只被按住的耳廓,迫使风声改调。
龙身在高空呈弓,九重风缰从云腹逐道垂落,如金蓝之带,在风场剖面上缠、锁、压,三式齐施。风墙的纹理出现可见折痕,主风眼的轨迹在卫星云图上迟疑了一步——那一步,足以让沿海经济带多出七分钟的喘息。
他正要继续用力,海底忽地传来一声闷响。不是雷,是愚顽之力在石缝间推门的声。
海底火山链上,早先被他摘除的“愚顽印”空位之外,另有两处暗纹同时亮起。亮光逆海而上,像两根黑红相间的血管,直挑主风眼基座。下一息,主风眼裂了——
它分成了三。
三重风眼并行,海天像突生了三只旋转的瞳孔,各自以不同的相位吞吐风力,互相借势,又互相迷惑。前曳后推的牵牛阵被抽了一条筋,九重风缰骤紧骤松,几近崩断。云海间,鲲鹏的影子只掠过一次,振翅所生的高空急流剪切,恰如恶意的手指在缰索上拨弹。
张浩一声低吼,猛然俯冲。
他从最下层的阴云缝里钻入海中,龙须外放,成千万条微细的水纹声呐;龙鳞放冷,压下热羽的躁。他在两处光怪的火山口之间穿梭,目光一扫,一黑一红两枚“愚顽印”隐在熔岩坡上,如附骨之蛆,正向上喂养风的根。
龙爪探去,快于雷。
他以“摘星”之势,一把一处。第一爪,从熔岩皮下掀起黑印,印面浮出像兽齿的锯纹,他以龙角细雷缫丝,将其纹理逐条拆分;第二爪,直按红印心脏,龙息骤冷,愚顽之力刚要反咬,便被“极地冰霜”的前锋冻结。两印同碎,碎屑在水下化为灰色细片,被潮汐裹走。
海面上,三重瞳孔一般的风眼开始互相吞并。虚实交错的主风眼一息失衡,露出真身与假影之间的缝。张浩不恋战,于那缝间斜出一尾,将先前将断未断的两道风缰绾成一结,缰心打活,令其不再一拉就崩。
“风眼化身阵。”他在心底念出这个名字。
梼杌在海底预埋的阵理,是以母印分化子印,再以风切的相位差制造“多瞳欺示”,让任何单向拖拽都失去效用——你牵它一目,另一目即夺势而上;你压它的后缘,它便从侧面借热羽复燃。他此刻以双锚牵牛只得一时之均,非久计。
龙背之上,细雨如针。高空的九重风缰仍在抖,像九根被风掣的琴弦。张浩仰角微抬,龙角再引一缕更纤的神雷,将缰与缰之间最危险的“共振点”钉住。共振不破,缆便不断。
“单点拖拽,不足为用。”他不以人语,却以心意给出判断。
联控台那边,贺清河的算法曲线同时跳出一列红,快速转绿——她读懂了这句无声的话。城内的自循环参数继续稳住,李镇南在耳机里留下一句短令:“权在外海,自主接续。”
张浩振翼出水,重回云上。他沿着三重风眼的合围线飞了半圈,默记每一道剪切的角度与强弱,再把九重风缰收拢成四、再并成二,只留两道缰索如双绳,绕在主风眼的“喉结”位置上,令其咽喉一紧,不至再扩。
他不再想着一次拖走全部。他转而以“多点瓦解”的章法,先封其喉,再断其筋——筋者,风能通道也。
龙影遂南。
雷州半岛外海,风暴走廊以西,有一段风能自然汇集的通道,像一道看不见的峡。他要在那里拉出一条“风缆走廊”,把风从港群外侧绕开,以缆代堤,以缆代墙。缆不必重,贵在稳,贵在有持。
他回望一眼被他缚住喉结的主风眼,见其仍在喘,却已难再嘶。他深吸,胸腔的河图洛书阵光翻涌,九州文理泛起一层温金色的涟。他在心里轻轻吐出四字:
先断其筋。
南沿岸的“龙佑”直播里,弹幕忽地一齐变得安静,然后刷出整齐的一行:“龙王去牵风了。”有人回:“我们守港。”
张浩不看,他只闻。他以一声极低极长的龙吟作答,吟声在风中化作一道看不见的刻痕,指向雷州。
他落下最后一眼:三目之阵中,仍有一处暗影未现——第三枚“愚顽印”还在某处潜伏。它不会在原位,它会在风缆将起之时,从逆风而来的方向,寻一处断点。
“来。”他在心底对那看不见的敌说。
龙身化线,奔雷州。下一章,他要把风缆铺在海上,让风的路,遂他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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