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七夜只觉得一道惊雷在脑海中炸开，整个人僵在原地。
他的身形在空中摇晃了几下，如同断线的木偶般向下坠落，重重砸在黄沙之上。
尘土飞扬间，那把天丛云剑从他的脊背穿透而出，鲜红的血渍迅速在沙地上蔓延，如同一朵盛放的彼岸花。
“混…沌……？”
林七夜艰难地抬起头，望着缓步走近的“乌泉”，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你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很意外，是不是？”
“你费尽心思穿越两千年的时光，来到克苏鲁众神尚未降临的时代。”
“却没想到我会在这里等候多时。”
乌泉轻笑着抬起手，指尖指向苍穹，
“你难道忘了，在时间长河的彼端，始终有一只眼睛，注视着一切。”
“【门之钥】。”
林七夜咬紧牙关，从齿缝间挤出这个名字。
他想起安卿鱼曾经说过，在一切时间维度之上，【门之钥】始终注视着人类文明的每一个瞬间。
作为全知全视的神明，任何秘密都无法逃过祂的注视。
“你以为穿越时间长河，能瞒得过祂吗？”
乌泉无奈地摊开双手，
“不得不承认，你选择在我们第二次降临前的时间点寻求生机，这个想法相当精妙。”
“可惜，你终究低估了我们。”
“所以……是【门之钥】将你送来的？”
林七夜皱眉问道，随即又摇头否定，
“不，不对……你们同为三柱神，既然【门之钥】的本体无法穿越，你也应当如此……”
“你并非本体？”
乌泉发出低沉的笑声，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他在林七夜面前缓缓蹲下，张开嘴。
一截漆黑的食指正安静地躺在他的舌头上，对着林七夜轻轻勾动。
将手指重新吞回腹中，乌泉注视着林七夜愈发苍白的面容，继续说道：
“你的鸿蒙灵胎确实特殊，连库苏恩都无法完美复制。”
“【门之钥】不愿付出额外代价，而在这个克系众神尚未降临的时代，正面交锋无人能取你性命，即便是复制的霍去病也不行……”
“要杀你，确实需要费些心思，而唯有我才能布下这个局。”
“你做这一切……仅仅是为了取我性命？”
“不然呢？”
“既然你是假的……那么公羊婉也是假的？她指认的霍去病，自然也是假的？”
“你布下这么多棋子，只为让乌泉取得我的信任，随我一同进入这片烟雾？”
乌泉忍不住放声大笑：“呵哈哈哈哈哈。”
“那自然是因为好玩啊！”
林七夜凝视着乌泉那张熟悉的面孔，无数线索在脑海中串联起来。
为何在克系众神尚未降临的时代，会出现那道赤色流星，且无论他们如何闪避，都逃不出流星坠落的范围？
他确实曾怀疑过流星是冲他而来，但在轻易解决自己的复制体后，便放松了警惕。
更何况这个时代本不该有克系众神的存在，让他未能深入思考。
当初在烟雾中搜寻许久，三万大军不见踪影，却偏偏遇上了乌泉。
而乌泉手中的绳索恰好连在自己的复制体身上，恰到好处地引领他们走出迷雾，有意无意地阻止他继续深究……
若不是乌泉及时带他离开，待他想到用“丈量”之法探索这片烟雾，库苏恩的存在必将暴露，整个布局也将土崩瓦解。
长安城陷入混乱后，乌泉第一时间找到他，与他一同进入皇宫。
与此同时，被囚禁在某座殿前的复制体公羊婉，恰好在此时遭到复制士兵的围攻，引起他们的注意……
通过击杀复制士兵，公羊婉赢得他些许信任，随后她吞下柳条，宣称获得了识破伪装的能力。
然而，作为复制体的公羊婉，其认知时刻被柳树本身修改。
她自以为能辨别真伪，实则不过是【混沌】用来获取信任的棋子。
在她展示所谓的识破能力后，适时出现的几位被顶替的士兵。
进一步验证了她的能力，让乌泉也获得了信任。
而这一切，正是【混沌】所期待的。
整个布局环环相扣，看似每一步都与他无关，实则每一个环节的最终目标，都指向他的性命。
从他踏入幻彩烟雾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落入【混沌】精心布置的必杀之局！
最可怕的是，在整个过程中，【混沌】从未操控任何人的思想与行动。
无论是复制体公羊婉、两位霍去病，还是复制体乌泉本身，都在按照自己的习惯与思维方式行事。
祂唯一改变的，只是复制体公羊婉对“真”与“假”的认知……
这也解释了为何直到乌泉刺出那一剑之前，林七夜都未曾察觉到针对自己的杀机。
林七夜死死盯着乌泉熟悉的面容，双拳紧握……
这种被人设局引入绝境的感受，他已不是第一次体验。
而这两次死局的幕后推手，都是【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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