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顺着叶凌轩的左臂滑下,在石地上积成一小片暗红。他没去擦,只是将剑柄换到左手,重新站直。
云绮月靠在墙边,掌心贴着胸口的符纸包,指尖微微发颤。那叠拓本还在,可她的灵力已所剩无几,连呼吸都带着滞涩。前方通道里,脚步声越来越密,追兵已逼近转角。
“他们不会停。”柳萱儿低声道,声音有些哑,“刚才那一击没伤到根本,只会引来更多人。”
叶凌轩眯眼看向通道深处,那里已有黑影晃动。他咬牙压住肩上的痛,剑尖轻点地面,划出一道浅痕:“不能再退了。再退,就是死路。”
云绮月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她抬起手,掌心泛起微弱灵光,将残存的力量缓缓聚拢。分光引雷诀耗力极重,但她现在没得选。
“我来引。”她说。
话音未落,她猛然抬手,双掌向前推出。一道虚影自她掌心迸出,如雷光撕裂昏暗,在空中炸开刺目白芒。冲在最前的三人顿时一滞,本能举臂遮挡。
叶凌轩立刻出手,剑锋横扫,逼退左侧两人。柳萱儿趁机跃起,铜铃甩出半空,轻轻一震,发出极细的嗡鸣,扰乱敌方听觉。
三人的阵型稳了下来,背靠背立于通道中央。敌人被逼退数步,但并未溃散,反而迅速调整位置,再次围拢。
“不对劲。”柳萱儿喘着气,目光扫过人群,“他们不急着攻,是在等什么。”
云绮月也察觉到了。这些人进退有序,每一次换位都精准无比,不像寻常打手,倒像是受控于某个节奏。她的视线穿过人群,落在后方一名黑袍男子身上——那人始终未动,双手垂在袖中,唯有左手三指时不时轻弹一下。
就是他。
她悄悄传音:“中间那个,不动手的,他在指挥。”
叶凌轩眼神一凝,微微点头。柳萱儿会意,悄然从袖中摸出一把细砂,那是她早年闯荡时用来定神的土法子,虽不入流,却能在关键时刻扰乱对手感知。
“我来诱。”云绮月低声说。
她故意踉跄一步,后退半步,右手按住胸口,像是灵力不支。这一动作立刻引起前方敌人注意,两名持刀者立即扑上,意图近身抢夺。
叶凌轩佯装救援,侧身迎上,剑势大开大合,看似全力护她,实则刻意露出右侧破绽。果然,另有一人从斜角突袭,直取空门。
就在这瞬间,柳萱儿动了。
她足尖一点地面,身形如燕掠出,贴着墙壁疾行数步,借一块凸起的石砖翻身跃起,攀上头顶横梁。她的动作极轻,几乎无声。
黑袍男子依旧站在原地,目光冷静。可就在他抬手欲再下令时,柳萱儿手腕一抖,铜铃发出一声极细微的震响,频率低得几乎无法察觉,却正好与通道壁面的回音产生共振。
两名护卫同时偏头,望向左侧。
就是现在!
柳萱儿从横梁俯冲而下,手中细砂精准撒出,直扑黑袍男子面门。那人反应极快,抬袖欲挡,可砂粒已入眼,顿时闷哼一声,身形晃动。
她没有丝毫迟疑,落地瞬间拧身旋步,右掌成刀,狠狠劈在其颈侧。一声闷响,黑袍男子双眼翻白,软倒在地。
四周攻势骤然一乱。
原本整齐的队列开始错位,有人惊呼,有人试图上前扶人,更多人则陷入短暂的停滞。叶凌轩抓住机会,剑锋连闪,逼退逼近的两人,顺势将云绮月拉至身边。
“成了?”柳萱儿喘着气,蹲身检查黑袍男子的鼻息。他还活着,只是昏迷,腰间挂着一块刻有纹路的铁牌,样式陌生。
云绮月盯着那铁牌,眉头微皱。她见过类似的纹样——在天工阁库房外的守卫腰牌上,有过相近的刻痕。
“不是普通组织。”她低声说,“这牌子……和天工阁有关。”
叶凌轩按住肩伤,目光冷峻:“他们知道我们要送消息,所以提前布防。这个人,是专门来截我们的。”
柳萱儿将铁牌摘下,塞进怀里:“现在怎么办?杀了他?”
“不能。”云绮月摇头,“他是活口,或许能问出更多。”
话音未落,黑袍男子的手指忽然抽搐了一下。
三人同时警觉。叶凌轩剑尖指向其咽喉,云绮月掌心再度凝聚灵力,柳萱儿迅速后退半步,铜铃握紧。
可那男人并未醒来,只是手指缓慢抬起,在地上划出一道歪斜的线,又顿住。
接着,他又动了,用尽力气般,一笔一划,写下三个字。
“南……陵……令。”
写完最后一个笔画,他的手臂重重落下,气息全无。
柳萱儿瞪大眼:“死了?”
叶凌轩探了探鼻息,沉声道:“真气逆行,自断经脉。这是死士。”
云绮月盯着地上那三字,心头一沉。南陵令——她曾在师父口中听过这个名字。百年前一个隐秘势力,专司暗杀与情报操控,后因牵连魔族叛乱被修真界联手剿灭。若此人真是南陵令余孽,那背后牵扯的,远不止天工阁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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