兖州,齐鲁故地,泰山巍巍,雄峙东方。自古便是帝王封禅之所,被视为沟通人神、镇伏幽冥的圣山。张胥持龙渊剑,带着一队精干的“异侦卫”好手,跋涉数日,终于抵达泰山脚下。
与青州的魅惑躁动、河洛的诡谲迷雾不同,泰山周遭的气氛显得格外沉重、肃穆,甚至……死寂。山风过处,松涛呜咽,仿佛万千魂灵低语。明明是春夏之交,山间却透着一种深入骨髓的阴寒,连鸟兽之声都稀疏罕见。
“校尉,此地好生压抑……”一名队员紧了紧衣领,低声说道。他们皆是身经百战的精锐,此刻却莫名感到心悸气短。
张胥面色凝重,龙渊剑在鞘中持续发出低沉嗡鸣,湛蓝光华流转不定。这并非遇到邪秽的警示,而是一种……仿佛踏入另一个“规则”领域的滞涩与排斥感。
“泰山者,群山之祖,阴阳之枢,通冥府,镇幽都。”张胥回想起典籍记载,沉声道,“兖州鼎镇于此,非镇山岳,而是镇守阴阳界限,防止幽冥侵扰人间。此地气息如此,恐是阴阳平衡已失,冥气外泄所致。”
他尝试以龙渊剑意沟通地脉,感应兖州鼎方位。诚信高洁之剑,本应无惧幽冥,畅通无阻。然而此次,剑意却如同陷入泥沼,反馈回的感知支离破碎,且充满了各种矛盾的“规则”——生与死,阳与阴,真实与虚幻的界限在此地变得模糊不清。
“跟紧我,谨守心神,不可被杂念所趁。”张胥叮嘱一声,率先沿古老神道向上攀登。
越往上走,阴寒之气越重,光线也愈发昏暗,明明晴空万里,泰山却仿佛独自笼罩在一片无形的阴影之下。石阶两旁的古松形态越发扭曲,如同张牙舞爪的鬼影。偶尔可见一些残破的古老石碑和祭祀遗迹,更添几分荒凉诡秘。
途中,他们遇到几名当地樵夫,皆是面色苍白,眼神躲闪,问及山中异状,只含糊说近日山中“夜哭郎”之声不绝,更有守山老人莫名昏厥,醒来后胡言乱语,说着什么“府君震怒”、“阴阳逆乱”之语。
“府君……”张胥心下一沉。泰山府君,乃道教所奉主宰幽冥之神,掌生死轮回。若此地异状与府君信仰相关,恐怕远比寻常邪祟更难对付。
继续上行,至半山腰一处平台,前方道路竟被一片浓郁的、伸手不见五指的灰雾阻断!雾中隐约传来锁链拖曳之声和悲悲切切的哭泣声,令人毛骨悚然。
龙渊剑嗡鸣加剧,剑尖指向雾中,却不再给出明确方向,仿佛雾中的“规则”已彻底混乱。
“结阵,小心。”张胥令众人结成防御圆阵,自己持剑在前,缓缓踏入灰雾。
一入雾中,仿佛踏入了另一个世界。四周景象变幻不定,时而看到古代帝王封禅的盛大仪仗虚影掠过,时而又是地狱般的惨烈景象浮现,无数虚影在雾中挣扎哭嚎。更可怕的是,众人感觉自身的“生气”正在被雾气缓慢吸食,体力与精神都在加速流逝!
“稳住!皆是幻象!”张胥大喝,龙渊剑湛蓝光芒撑开一片净土,却仅能护住周身数尺,且消耗极大。
突然,雾中传来一声威严又带着无尽阴冷的喝问:“何方生人,擅闯幽冥禁地,扰府君清静?!”
雾气翻涌,凝聚成一尊高达数丈、面目模糊、身着古代官袍、散发着冰冷死亡气息的神吏虚影!它手持一本散发着黑气的书册和一支判官笔,冰冷的目光锁定张胥。
“吾乃大唐钦差,持剑寻鼎, stabilise 阴阳,并非扰攘!”张胥持剑朗声道,试图以龙渊诚信之意沟通。
“大唐?”那神吏虚影发出空洞的冷笑,“阳间朝代更迭,与幽冥何干?兖州鼎镇守阴阳界,然阳间失德,怨气冲霄,已惊扰府君!府君有令,封闭泰山,阴阳隔绝,鼎器亦需重整阴阳秩序,不再为阳世所用!”
判官笔一挥,一道充斥着死亡规则的黑光射向张胥!
张胥挥剑格挡,湛蓝剑光与黑光碰撞,竟发出沉闷的腐蚀之声!龙渊剑的净化之力竟难以完全化解这纯粹的幽冥法则之力!
“阳间失德?”张胥一边艰难抵挡,一边急思。是了!冀州鼎毁,九州气运失衡,天下动荡,战乱虽平,然百姓流离、怨愤未消之气确实积聚!这些负面气息对于执掌幽冥的“府君”而言,恐怕正是最大的刺激和“食粮”!或许并非府君本意如此,而是这积聚的怨气与失衡的阴阳,引动了泰山固有的幽冥法则自动运转,形成了这封闭排斥生人的死局!
“府君容禀!阳间天子正竭力平息祸乱,重定乾坤!需鼎器之力以稳山河!若阴阳永久隔绝,人间崩毁,幽冥岂能独存?”张胥试图说理。
“冥顽不灵!触怒府君,便留下性命吧!”那神吏虚影却仿佛听不见,只知机械执行法则,攻击越发猛烈!雾中更多鬼吏虚影和缚魂锁链涌现,攻向异侦卫众人!
众人陷入苦战,龙渊剑光虽能自保,却难以突破这浓郁的幽冥死气和法则之力,更别说寻找鼎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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