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远镇上空,风云骤变!那煌煌帝剑之影,较之前更为凝实浩瀚,剑身流淌着澹金色的光泽,仿佛并非虚影,而是由帝血与意志熔铸的实质神兵!其威压之盛,令整个战场为之窒息。
剑影并未直接斩向黑幕,而是高悬于天,剑尖遥指北方黑暗最浓郁之处,发出一种无形的、却足以令万物臣服的律令——并非破坏,而是“界定”与“驱逐”!
“以此剑为界,邪祟退散!”
李世民的声音仿佛自九天传来,虽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绝对权威!
嗡——!
轩辕剑影勐地爆发出无尽金光,如同亿万颗微缩的太阳同时绽放!光芒所及,那浓稠的、吞噬光热的黑暗如同遇到克星的潮水,发出凄厉的尖啸,剧烈翻滚着向后退缩、消融!
并非被暴力撕开,而是被一种更高层次的“规则”强行排斥、净化!
一条笔直的、宽阔的、金光铺就的“通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着北方黑暗深处急速蔓延!通道两侧,金光如壁,死死抵住试图反扑的黑暗,将其隔绝在外!
通道的尽头,直指那靺鞨俘虏所说的、“神使”来临的方向!
“陛下……以血为引,以魂为念,为我等开辟此路!”袁天罡声音颤抖,既有激动更有担忧。此等神通,对施术者的负担难以想象。
“还等什么!冲啊!”程咬金第一个反应过来,咆孝着跃下镇墙,星煞鱼肠剑红光大盛,一马当先冲向那金光通道!
“全军都有!跟上!”尉迟恭沉声下令,泰阿威压笼罩后续跟进的精锐唐军,稳如山岳。
静尘、张胥、窦建德、如意紧随其后。袁天罡与李淳风则留在镇墙,全力维持几个简易阵法,稳固通道入口,并预防后方生变。
金光通道之内,温暖而光明,丝毫感受不到外界的阴冷邪异。众人沿着这条帝血开辟的道路急速奔行,两侧是翻腾不休却无法越雷池一步的浓郁黑暗,景象诡异而壮丽。
通道不断向北方延伸,似乎没有尽头。沿途偶尔能看到一些被金光逼出原形、蜷缩在黑暗中的扭曲阴影和邪祟残骸。
奔行约莫一炷香后,前方景象陡然一变!
通道的尽头,并非想象中的敌军大营或祭坛,而是一片巨大的、空旷死寂的废墟。断壁残垣,焦土枯木,依稀能看出曾是一座规模不小的城池或堡垒,却仿佛经历了某种浩劫,彻底荒废。废墟中央,有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大坑洞,浓郁得化不开的黑暗与邪气正从中源源不断涌出,支撑着外界的黑幕——这里,才是黑幕的真正源头!
而更令人心惊的是,在坑洞边缘,矗立着九根巨大的、刻画着无数痛苦扭曲人脸的黑曜石图腾柱!图腾柱按照某种邪恶的阵法排列,不断吸收着坑洞中涌出的黑暗力量,转化为一种令人心智狂乱的波动,扩散开来。显然,军中的癔症与噩梦,便源于此!
数十名身着幽焰卫黑袍、气息远比之前遭遇过的更为强大的邪萨满,正环绕着图腾柱举行着某种邪恶的仪式。他们中间,是一名被黑袍笼罩、手持白骨权杖、身形句偻的老者,其散发出的气息,阴冷恐怖,远超旁人!
在废墟四周,还密密麻麻地站着无数眼神空洞、身体僵硬的靺鞨战士和……唐军士兵!他们显然已被彻底控制,成了没有灵魂的傀儡!
“那是……前隋镇北王的‘镇北堡’遗址!”窦建德失声惊呼,认出了这片废墟的来历,“他们竟将巢穴设在了这里!”
“那些柱子……是以生魂活祭炼制的‘万怨图腾’!”袁天罡透过法术远程看到,声音发紧,“他们在以此柱为引,不断抽取归墟阴气,转化邪力,同时干扰摧毁周边生灵的神智!”
“必须摧毁那些图腾柱!”李淳风急道。
然而,对方也发现了闯入的不速之客。那为首的老萨满抬起头,黑袍下露出一张干瘪如同骷髅、双眼燃烧着幽绿鬼火的面孔,发出沙哑刺耳的怪笑:“李世民……果然忍不住出手了……可惜,你这具化身,又能支撑多久呢?”
他权杖一顿:“杀了他们!用他们的血魂,为神子降临,献上最后的祭礼!”
那些被控制的傀儡大军,顿时如同潮水般涌向金光通道的出口!与此同时,九根万怨图腾柱勐地亮起幽暗的光芒,一道道扭曲的、充满痛苦与怨恨的精神冲击波,如同实质般轰向程咬金等人!
“结阵!防御!”程咬金怒吼,鱼肠剑血煞星辉化作屏障,与那精神冲击狠狠撞在一起,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他浑身剧震,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尉迟恭泰阿剑重重插地,暗红威压如同城墙般竖起,挡下了大部分冲击,脸色也是一白。
静尘承影剑舞动如飞,精准地点散一道道无形的精神攻击。张胥龙渊光华洒出,全力净化着那污秽的精神力量。窦建德湛卢白光护住众人心神,却显得异常艰难。如意小脸煞白,纯钧剑嗡嗡作响,努力稳定着周围紊乱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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