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血口喷人!”书院内,几个年轻学子气得面红耳赤,却被严挺之抬手拦住。
“钱员外,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严挺之语气平静,眼神却异常坚定,“地,我不会卖。学生,我亦会保。我相信府尹大人,会明察秋毫。”
“明察?哈哈哈!”钱员外大笑,“府尹大人是我舅哥!你拿什么明察?给我打!砸了这破书院!”
家丁们狞笑着上前。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冷冷响起:“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尔等眼中还有王法吗?”
静尘一行人排众而出。静尘目光如电,扫过那些家丁,几人顿时如坠冰窟,动弹不得。张胥上前一步,对那钱员外道:“这位员外,强买强卖,诬陷构陷,可是大罪。”
钱员外见来人气质不凡,尤其是静尘背负长剑,气势惊人,心下先怯了三分,但犹自嘴硬:“你们是什么人?敢管钱某的闲事?”
“路见不平之人。”张胥澹澹道,目光转向严挺之,拱手道,“这位可是严先生?在下等人途经此地,听闻先生高义,特来拜访。”
严挺之看着眼前几人,虽觉意外,但仍依礼回揖:“不敢当‘高义’二字,严某只是谨守本分罢了。多谢诸位仗义执言,然此事乃严某私事,不敢劳烦……”
话音未落,如意腰间的纯钧剑和苏娘子背后的冰弦剑几乎同时发出微不可察的轻鸣!并非示警,而是一种遇到同类般的轻微共鸣与试探!
而严挺之身上,似乎也有一股极其内敛、却坚韧不拔的气息微微一动,仿佛沉睡的雄狮被惊扰,睁开了一丝眼缝。
静尘与张胥立刻感知到了!那股气息,磐石般坚定,白玉般无瑕,正是他们一路追寻的高洁剑意!原来这剑并非藏在某处,而是早已择主,与这位“锦城君子”心性相合,隐而不发!
严挺之本人似乎对此毫无察觉,只是觉得今日心神似乎格外宁定。
钱员外见对方似乎来头不小,自己带来的家丁又被对方一个眼神吓住,心下暗骂,嘴上却软了几分:“好!严挺之,你找了帮手是吧?咱们衙门见!”说罢,悻悻地带人走了。
围观人群见没热闹可看,也逐渐散去。
严挺之这才对静尘等人深深一揖:“多谢诸位解围,请入内奉茶。”
书院内陈设简陋,却收拾得一尘不染,书籍摆放得整整齐齐,可见主人性子。分宾主落座,学生奉上清茶。
张胥婉转问道:“严先生,方才我等感应到……先生身上似有一股非同寻常的浩然之气,可是修有养气之法?”
严挺之茫然摇头:“严某只是一介腐儒,恪守圣人之道,每日读书修身而已,并未修炼什么术法。只是自幼便觉……心中有一股气,促使我循理而行,见不得不平不义之事,或许这便是孟子所谓‘浩然之气’吧?让诸位见笑了。”
他说得诚恳,显然真的不知灵剑之事。
静尘与张胥对视一眼,心下明了。这诚信高洁之剑,恐怕早已择主,却因主人心性质朴,只知行圣人之道,并未遭遇大变或刻意引导,故剑灵深藏,与主人心性慢慢交融,未曾真正显化。方才若非纯钧与冰弦的共鸣,加之他面临逼迫而心志愈坚,那剑意也不会泄出一丝。
如此看来,欲令此剑彻底苏醒,关键不在寻找,而在如何让这位“严君子”经历考验,真正明心见性,引动剑灵。
而那个欺行霸市的钱员外,或许正是这块“试剑石”?
就在众人思索如何应对之时,一名学生急匆匆跑进来:“先生!不好了!小五他……他在府衙大堂上,为了不连累书院,竟……竟一头撞向柱子,以死明志了!”
“什么?!”严挺之霍然站起,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体摇摇欲坠。
而就在他心神剧震、悲愤填膺的这一刹那,一股磅礴浩瀚、坚不可摧、纯净无瑕的磅礴气息,勐地自他体内爆发而出!
耀眼的白光冲霄而起,将整个书院映照得如同白昼!
白光之中,一柄形制古朴、剑身宽厚、色如润玉的长剑虚影缓缓浮现,剑身之上,隐约有“诚”、“信”、“洁”、“毅”等古字流转,散发出令人心折的凛然正气!
诚信高洁之剑,于主危难之际,悲愤之时,终显其形!
蜀道蚕丛之地,再添一位灵剑君子!
然而,那学生的噩耗,却让这场苏醒,蒙上了一层悲壮的色彩。严挺之能否承受得住这份力量与悲痛?那钱员外及其背后的势力,又该如何应对?
成都府的风云,因灵剑现世,骤然加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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