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这种优异表现,自然也引来了同期生的瞩目。钦佩者有之,嫉妒者有之,更多的则是将他视为一个需要努力追赶和超越的目标。
在这群同样优秀的年轻人中,谷逐渐注意到了几个特别的身影。
一个是同样在格斗课上表现出众、却总带着一脸不耐烦和桀骜不驯神情的卷毛小子——松田阵平。他的动作迅猛爆裂,带着一种不管不顾的狠劲,尤其擅长擒拿和反关节技,仿佛天生就是为了拆解什么东西而生的。他对枯燥的理论课和队列训练深恶痛绝,常常挂科,但在需要动手和实践的科目上,却有着惊人的天赋。谷和他有过几次对练,互有胜负,两人之间有一种不打不相识的、别扭的认可。
另一个是社交能力极强、脸上总是带着爽朗笑容的萩原研二。他看起来像个玩世不恭的公子哥,体能和理论成绩都只是中上,但他却有着不可思议的亲和力和观察力,总能轻易地融入任何群体,化解紧张气氛,并且对机械,尤其是车辆,有着超乎寻常的理解和热爱。他似乎对所有人都很友好,包括看起来难以接近的谷,偶尔会凑过来聊几句关于监控设备或者汽车引擎的话题,眼神里闪烁着精明的光。
还有一个是气质温和、甚至有些内向,但眼神异常坚定执着的诸伏景光。他的射击成绩极其优秀,稳定得可怕,性格沉稳可靠,在不张扬的外表下,隐藏着细腻的观察力和强大的同理心。他似乎是少数几个不会因为谷的混血外貌或冷漠态度而疏远他的人,偶尔会在食堂默默坐在谷的旁边,分享一些家里寄来的点心。
最后是身材高大魁梧、性格豪爽直接、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成熟和领导气质的伊达航。他像是这群毛头小子里的老大哥,体能顶尖,正义感极强,处事公平,自然而然地成为许多学员的核心。他对谷的实力表示认可,也曾因为谷过于独来独往而主动找他谈话,虽然收效甚微,但那份善意谷能感受到。
这四个人,风格迥异,却都在各自的领域闪耀着光芒。他们彼此之间似乎也因为某种奇特的吸引力,开始逐渐靠近,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尚未命名的圈子。
谷并非刻意疏离,但他的心思太重,目标太明确,肩上背负的东西也太多,使他很难像其他人一样轻松地融入集体。他更像一个冷静的观察者,游离在外,评估着每一个人,包括那四个特别的人。他知道这些人未来很可能成为警界的精英,或许……也会成为他未来道路上的同行者甚至竞争对手。
警校的生活枯燥、艰苦,却又无比充实。每一天都被严格的作息和繁重的训练任务填满。汗水、泥土、训斥、偶尔的鼓励、竞争的压力、还有悄然滋生的战友情怀,构成了生活的主旋律。
谷很少给家里打电话,偶尔打回去,也只是报个平安,简单说一下训练情况,语气总是平静无波,听不出喜怒。但黑泽光能从儿子那简短的话语和偶尔流露出的、极其细微的疲惫感中,感受到他所承受的压力和付出的努力。他心疼,却更多的是骄傲。
系统偶尔会弹出提示,因为谷“体能显着提升”、“理论知识掌握度极高”、“领导潜力初显”(大概是指他在小组任务中表现出的冷静指挥能力)而给予黑泽光一些微小的奖励,比如“营养学知识(基础)”、“微量资金”等。这些奖励依旧冰冷,但黑泽光已经学会不再去纠结其背后的荒诞,只是默默接受,然后将那份对长子的担忧更深地埋藏。
夜深人静时,谷会躺在硬板床上,听着宿舍里其他学员熟睡的鼾声,望着天花板上模糊的阴影。他会想起父亲日渐增多的白发,想起妹妹担忧的眼神,也会想起……那个消失在夜色中、杳无音信的大哥。
大哥,你现在在哪里?你走的,究竟是怎样的路?
我会变得更强,强到足以守护我想守护的一切,强到……或许有一天,能拥有面对你和你的“真理”的力量。
这个念头,如同最炽热的火焰,在他紫色的眼眸中静静燃烧,支撑着他度过每一个疲惫却坚定的日子。
而在遥远的米花町,黑泽光看着窗外渐凉的秋意,手中摩挲着阵留下的那张染血钞票,心中默念:阿阵,如果你能看到……你的弟弟,正在以一种与你截然相反的方式,变得强大。这条路或许同样艰难,但至少……是在阳光之下。
警校的号角声,穿透黎明,预示着新一天的艰苦训练即将开始。黑泽谷深吸一口清冷的空气,眼神锐利如初。他的警校生活,才刚刚拉开序幕。未来的波澜壮阔,正等待着他去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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