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放下举枪的手,冰冷的目光扫过全场每一个吓得瑟瑟发抖的人,最后,那毫无温度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寒风,清晰地敲打在每个人的耳膜上:
“我的家人,”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冰钉砸下, “只有我能碰。” “谁再敢把主意打到他们头上,”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刮过每一个人的脸, “这就是下场。”
绝对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所有人。刚才还在为谷的推理而稍感安心的人们,此刻才真正意识到,这座孤岛上,最危险的,或许根本不是那个已经死去的疯子凶手,而是这个一言不合就直接开枪爆头、视人命如草芥的银发恶魔!
黑泽光看着长子,看着地上那具迅速冰冷的尸体,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他猜到阵可能携带武器,但没想到他竟敢在这么多人面前,如此干脆利落地杀人!即使是为了保护怜子,这也太……
谷也彻底惊呆了,他看着大哥,看着那把他梦寐以求想要对抗的“黑暗”力量,以如此直接血腥的方式展现在眼前,巨大的冲击让他大脑一片空白。警校教导的一切程序、规则,在绝对的血腥暴力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阵却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熟练地退膛,收枪,看都没看地上的尸体一眼,走到吓呆了的怜子面前,皱眉打量了她一下,确认她没事,然后冷冷地瞥了黑泽光一眼:“麻烦。”
说完,他竟径直走向音乐厅大门,似乎打算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鱼冢三郎立刻像最忠实的影子般跟上。
“等……等一下!”谷猛地回过神,下意识地喊道,“你……你杀了人!不能走!要等警察来……”
阵的脚步停都没停,只是回头扔给弟弟一个冰冷彻骨、充满讥诮的眼神,仿佛在说:“警察?等他们来给你收尸吗?”
黑泽光瞬间明白了阵的意图。留在这里,等信号恢复警方到来,阵当众杀人的事情根本无法解释!即使对方是行凶的歹徒,这也绝对是天大的麻烦!必须立刻离开!
而且,这里刚死了两个人,气氛诡异危险,谁也不知道剩下的这些人里还有没有别的隐患。必须尽快带孩子们离开!
“谷!怜子!我们走!”黑泽光当机立断,拉起还在发抖的怜子,又叫上谷,毫不犹豫地跟着阵冲出了音乐厅大门。
门外,暴风雪虽然小了些,但依旧寒冷刺骨,天色已近全黑。
“怎么下山?路都堵死了!”谷焦急地喊道,他看着阵的背影,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阵却没有走向被堵死的公路,而是抬头望向了音乐厅侧面那一片在夜色和雪光中显得格外陡峭险峻的岩壁!那里有一条极其狭窄陡峭、几乎是垂直的、被当地人称“猿道”的小径,是登山爱好者的挑战路线,平时都少有人走,更何况是这种冰雪覆盖的夜晚!
“从这里下去,可以绕过塌方路段,连接到下面的护林道。”阵的声音冰冷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
“开什么玩笑!这太危险了!晚上根本看不清!还有雪!”谷立刻反对,这简直是自杀!
“留在这里等死,或者跟我走。”阵根本不给他选择的机会,已经第一个走向岩壁,开始观察落脚点。鱼冢三郎咽了口唾沫,但还是毫不犹豫地跟上。
黑泽光看着那几乎垂直的、在风雪中若隐若现的岩壁,心脏也提到了嗓子眼。但他知道,阵的选择虽然疯狂,但或许是眼下唯一的生路。留下来,不仅要面对警方盘问阵的麻烦,还要面对一群惊恐不安、可能隐藏危险的陌生人。
“跟上!抓紧我!”黑泽光咬牙,将怜子用准备好的绳索牢牢绑在自己背上,又递给谷一截绳子让他抓紧,“看着阵的落脚点!跟着他!”
阵已经开始攀爬了。他的动作,彻底颠覆了黑泽光和谷对“攀爬”的认知。
那根本不是在爬,更像是在垂直的岩壁上行走!
他的手指仿佛带有吸盘,总能精准地找到冰雪覆盖下最微小的凸起和缝隙,脚尖轻点,身体就如同没有重量般向上窜升!动作流畅、高效、冷静得可怕,仿佛这根本不是生死一线的绝壁,而是他家后院的训练场!这显然是那段神秘“训练营”生涯留下的非人成果!风雪似乎对他毫无影响,他的身影在夜色中如同鬼魅,迅速向上移动。
鱼冢三郎则吃力得多,他体型庞大,只能依靠绝对的力量和阵留下的落脚点艰难跟随,喘着粗气,但依旧顽强。
黑泽光背着怜子,每一步都走得心惊胆战。他集中了全部精神,系统强化的身体素质和在极端压力下爆发的潜能发挥了作用,他的协调性、力量和对平衡的掌控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艰难地跟着阵开辟的路线。怜子紧紧闭着眼,把脸埋在父亲背上,吓得不敢出声。
谷跟在最后,他年轻力壮,警校的体能训练也派上了用场,但依旧险象环生,有几次差点滑落,全靠前面的黑泽光死死拉住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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