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都歌剧院,另一个方向,同样隐蔽但视野角度不同的高级包厢内。
贝尔摩德——莎朗·温亚德,或者说,克丽丝·温亚德——慵懒地陷在柔软的丝绒沙发里,修长的指尖夹着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却没有点燃。她同样没有将注意力放在舞台上演出的《歌剧魅影》上,那双仿佛能洞悉人心的美眸,透过单向玻璃,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对面那个拉着一道缝隙的包厢。
她今晚出现在这里,并非为了任务,更多的是出于一种恶趣味和……监视。监视那个组织里最不可控、也最让她感兴趣的顶级杀手——琴酒。
组织在歌剧院进行交易,琴酒亲自负责清除环节,这本是常规操作。但贝尔摩德敏锐地察觉到,琴酒在接到这个任务时,那一闪而过的、几乎无法捕捉的细微凝滞。这让她产生了浓厚的好奇心。这座歌剧院,或者说今晚这里即将发生的事,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直到她通过高倍望远镜,看到那个被挟持的、如同受惊天鹅般的女高音——秋庭怜子时,她心中隐隐有了猜测。这个名字,她并不陌生。组织对这位声名鹊起、拥有绝对音感的歌唱家进行过基础背景调查,知道她是那位神秘的、与组织似乎有些若即若离关系的黑泽光的养女。
而黑泽光……正是琴酒名义上的养父。
这就有趣了。
于是,当田沼挟持秋庭怜子,整个后台陷入混乱时,贝尔摩德的目光完全聚焦在了对面包厢,聚焦在了琴酒那杆狙击枪上。她甚至能想象出琴酒此刻冰冷无情的眼神,以及扣下扳机时那毫不犹豫的果断。
然而——
那声经过消音的枪响过后,下方传来的却不是目标被一枪爆头的预期结果,而是目标重伤倒地,人质仅仅肩膀擦伤的惊呼。
贝尔摩德挑了挑眉,鲜红的唇角缓缓勾起一抹玩味而意味深长的笑容。以琴酒的枪法,在那个距离和角度,即使人质有所遮挡,也绝不可能出现如此“失准”的情况。唯一的解释是……他在最后关头,故意偏移了枪口。
为了那个叫秋庭怜子的女人?或者说,为了她背后所代表的,那个名为“黑泽”的家庭?
这个发现让贝尔摩德感到一种近乎愉悦的兴奋。就像在漫长的无聊游戏中,终于发现了一个有趣的、关于最强玩家的秘密。
交易现场因为警察的介入和突发状况已经一片混乱,任务算是失败了,至少清除环节出现了重大纰漏。贝尔摩德看到琴酒和伏特加迅速而无声地撤离了包厢,如同他们从未出现过。
她并不急于离开,反而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并不凌乱的裙摆,如同刚刚欣赏完一场精彩的演出。她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A secret makes a woman woman… 看来,我们冷血的Top Killer,也并非完全铁石心肠嘛。”
……
几天后,组织某个秘密据点。
琴酒面无表情地站在宽敞却压抑的房间中央,向上司汇报歌剧院任务的“失败”。他将原因归结于警察的意外出现和目标的愚蠢反应,对于自己那一枪的“失准”,只以“角度不佳,避免误伤重要人质引起更大骚动”一语带过。他的解释冷静、客观,符合他一贯高效且权衡利弊的行事风格,听起来并无太大破绽。
负责听取汇报的朗姆(通过变声器)并未立刻表态,只是沉默着,那电子合成的怪异声音在房间里制造着无形的压力。
就在这时,贝尔摩德扭动着腰肢,风情万种地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薄薄的文件夹。
“哦呀,Gin,任务汇报完了?”她笑靥如花,目光却如同带着倒刺的藤蔓,缠绕在琴酒身上,“真是遗憾呢,难得看到你失手。不过……”她拖长了语调,将文件夹轻轻放在朗姆面前的桌子上,“我倒是看到了很有趣的一幕。”
她无视琴酒骤然变得冰冷锐利的目光,自顾自地说道:“那位秋庭怜子小姐,真是我见犹怜呢。难怪能让我们从不失手的Gin,在扣动扳机的时候,手指都会发抖了?”她的话语如同裹着蜜糖的毒药,充满了戏谑和暗示。
琴酒的眼神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杀意如同实质般在周身弥漫,房间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几度。“贝尔摩德,”他的声音冰冷刺骨,“注意你的言辞。”
“难道我说错了吗?”贝尔摩德故作惊讶地掩唇,“那一枪,可不像你的风格啊。还是说……那位歌唱家,对你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她刻意加重了“特殊”两个字,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琴酒。
朗姆(变声器)终于开口,打断了这充满火药味的对峙:“贝尔摩德,你的报告。”
贝尔摩德笑了笑,不再刺激琴酒,但眼神中的意味已然明确。她转向朗姆的方向,语气恢复了几分正式,但依旧带着她特有的慵懒腔调:“我认为,Gin与那位秋庭怜子,或者说与她的养父黑泽光之间的关系,值得深入调查。这次任务的‘意外’,很难不让人产生联想。一个可能影响顶级杀手判断力的‘弱点’,无论是对组织,还是对Gin本人,都可能构成潜在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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